季司川只关心乔然,根本就没注意自己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他为了乔然,真真是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我没多说什么,跟着他一起把病床推到一楼大厅。
大厅里刚好走进来管家和一个佣人。
季司川为了乔然,把家里的管家和佣人都叫来了。
管家是最关心季司川的,和季爷爷一样,他一眼就看到季司川手上的伤口裂开了,板着脸的质问我:“你是怎么照顾少爷的?这伤口怎么又裂开了,还不赶紧去包扎。”
我没说话,把目光投向季司川。
没等季司川说什么,管家又严肃道:“少爷,是不是要我打个电话给老爷?”
“那行,你们先走,我处理一下伤口再走。”季司川开口道。
管家这才点头。
但病床上躺着的乔然不乐意了。
她委屈巴巴的:“阿川,对不起啊,我身上太痛了,都没发现你的伤口裂开了,我陪你一起处理伤口吧,晚点再走,没事的。”
“听话,管家先带你回去。”季司川声音又轻又温柔。
乔然依依不舍地点头。
我撇开头,心堵得慌。
“你一直看阿然不顺眼。”季司川开口,“可阿然比你好太多了,她温柔,善良,体贴,大度,从来不计较你对她造成的伤害,林微微,你应该好好反省。”
我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差点缓不过来,深深看一眼季司川,已经不想再去和他争辩乔然有多好,乔然又真正的做了什么,他也不会信我。
我道:“我们可以去处理伤口了吗?”
季司川盯着我,面色不善。
我先他一步的抬起脚步,往急诊外科走去。
季司川后一步,在我背后道:“你什么意思?我在跟你说话,你竟然忽视,你现在觉得顾少安对你好,会保护你,就想做我的敌人了?”
我脚步一停,沉默片刻,才开口,语气郑重:“我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同样,我们要离婚了,离婚之后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你确定?”季司川眼底的冷意掠过一丝嘲讽。
我抿唇,忽然就笑了,只是笑容很凄凉:“季司川,我已经在放下对你的爱了,我们到此为止了。至于顾少安,他对我造成的阴影一辈子都只会让我恐惧,我巴不得八辈子不要和他有关系。”
季司川面色一凝,喉结滚动了下,双拳紧攥到骨节泛白,但仍不愿意放开,冷嗤了声地道:“当然,我们要离婚了,到此为止了,如果不是答应保护你,我也不屑浪费时间帮你这么多,你自己好自为之,别口头上说害怕顾少安,等他一对你好,又巴巴地跟人家在一起,你这样,真的挺让人不屑的。”
这话,刺得我面色惨白。
其实这七年,他对我都是这样,也都是这样不屑我的。
我就是听着这些话,还巴巴地在他身边七年。
那束照了我很久很久的光,终究要灭了。
我深吸了口气,对着他,一字一句,语气无比坚定:“季司川,你是很优秀,很厉害,还是个商业奇才,可你就是个恋爱脑,当年就是乔然移情别恋,才算计你,给你下药,把我叫去酒店,她也根本不是因为这事伤心的远走他国,她是跟他的男朋友在国外潇洒快活,这次,也不是我推的她,是她算计好了那个位置,自己摔出去的,她觉的你在因为我改变,怕失去你。”
季司川愣住了。
我从来没这么认真地和他说这些事实,和他脑子里截然相反的事实,一向他觉得我是在为自己狡辩的这些话,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全盘托出。
“你和乔然挺合适的,以后她继续骗你吧,你也继续恋爱脑吧。”我笑了笑,大步地往外科走。
季司川慢了我好几步,我都进了外科,他才缓缓走来。
医生给季司川处理伤口时,他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就僵硬的坐在木凳上,好像有些恍惚。
或许,他在消化我刚刚的那些话,然后又归类于我的狡辩。
他一直这样,七年前,现在。
处理完伤口,我们走出医院,陈伯把车驶到了门口。
季司川坐到了后座,我拉开车门,坐到了副座。
车子开动,季司川压抑着情绪,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卑劣的女人,谎话连篇。”
我真是受够了,扭过头的回怼他:“你这个恋爱脑,小心万劫不复。”
“林微微。”季司川吼道。
我也扯起了嗓音,尖声道:“季司川。”
季司川把牙齿磨的咯吱响。
突然,开车的陈伯笑了一声。
季司川又不悦的瞪他。
陈伯连忙解释:“你们这样,才像正常夫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