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我没事,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话落间,我收回扯着他衣角的手。
也在收回,落在他身上的心。
季司川却反过来握上我松开的手。
就像当初我执意地要拉住他,而他却在拼命摆脱我,结果我赢了。
现如今,我执意地要放手,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挽留我……
忽然,他弯下腰,又摸了摸我的额头,道:“我说了,离婚之前,我们做一对正常夫妻,老婆生病了,老公是要寸步不离地陪着,不是吗?”
我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也深吸了口气地闭了闭眼,如若,还能贪恋这一小段时间,那就,贪恋吧。
紧接着,我躺下,闭上眼。
但怎么也睡不着了,又不敢睁开眼,因为季司川在房间,没有离开的打算。
紧接着,脑子里开始乱想,都要离婚了,季司川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跟我做一对正常又普通的夫妻?
他为什么要开始对我好了?
要是这个家没有乔然在,要是没有当初他觉得是我算计了他得来的婚姻,他如果能这样,我一定一定会挽留,会继续,会一辈子守着他。
可如果没有如果。
我也没法相信,季司川做这一切是百分之百的出于真心,而非其他目的。
想着想着,我这次竟然睡着了。
只是睡着中,老感觉有人摸我的额头,是季司川吗?怕我又烧起来?
我再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早上了。
这一醒来,我就不自觉的朝房间找去。
找到了坐在窗边,正拿着手机看的季司川。
季司川像是感受到我的视线,扭头朝床边看来,视线对撞间,是我先撇开了头。
“你的烧已经彻底退下去了,没事了。”说话间,季司川放下手中的手机,伸手按了下额头,这些动作都表明了,他真的在房间守了我一夜。
这是七年间,我不敢奢想的画面。
我连忙坐起身,伸手掀着被子的想下床,可太急了,有些晕眩感。
季司川立刻起身过来,伸手要扶我,边道:“就算没事了,也在床上好好躺着,我让佣人给你熬了粥,一会就端进来。”
“我……我没事。”我看向他,又连忙移开视线。
“什么没事,你这不是普通感冒,是病毒性感冒,来势汹汹,如果昨晚不是我发现,你真的就烧成傻子了。”季司川嗓音有些紧绷,还解释了一大串。
我哑然,说没事也不行,说有事,又说不出口。
“好好躺着。”他又把我按回了床上。
我躺着地看着他,心底涌起太多情绪。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守我一夜,还在医生确定我是病毒性感冒,会感染的时候。
一直以来,在生病的时候,守过我的就只有院长妈妈。
这是除院长妈妈以外的第一个人,在我生病的时候,寸步不离地照顾我。
不对,当年被顾少安囚禁的时候,我也生过病,他也寸步不离过。
但是,他叫上了医生,变着法的,折磨我,他总说,不会让我死,只会让我生不如死,我要为拖他下水,想他死的想法,一辈子,生不如死。
敲门声响起,我才拉回思绪,回神,季司川已经去开门了。
佣人端来了熬了很久的粥,很滚烫。
季司川接过,然后放在桌上,侧过头的对我道:“先凉一下。”
我木木地点头。
季司川的早餐也被佣人端进了房间,一杯热拿铁,一块营养丰富的三明治。
他拿起三明治,小口地吃着,动作很优雅,慢条斯理,绅士极了。
忽然的他转过头来,对撞上我偷看他的视线,他拧了下眉头,问:“你也想吃这个?”
我慌忙摇头:“不是。”
“明天我让厨房给你做,你今天想吃也不能吃。”季司川又道。
我脸莫名一热,他的语气,他的话,都在尽量地扮演着丈夫的角色。
而我,只要瞬间,就陷入了他的剧情里。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乔小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还在检查。”季司川端起拿铁,浅喝了一小口,声音淡淡。
“不是上次检查出来的白血病吗?”我猛地咽了下口水,还是问出了口。
季司川放下杯子,盯着我,眸光深邃:“你是担心我让你去做骨髓配对?”
就这么快速地被戳穿,我紧张极了,努力的想找一个借口。
“别担心。”季司川说完,低头咬着三明治。
可我能不担心吗?我怕这是季司川对我好的目的。
我怕这是乔然突然改变对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