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来仪再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宫殿了。
她撑着手臂起身,深入骨髓般的疼,让她瞬间撤去了力气。
“别动。”耳畔,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萧来仪垂下眼眸,任凭景珩将她扶起。
“二皇兄一直陪着我吗?”少女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开口。
景珩微微抬手,只是却停在空中,有些不敢触碰。
片刻,他紧着眉,轻轻为萧来仪掩了掩被角,“你好好静养。”
“不。”萧来仪矢口否决,“我听十七说,二皇兄后日就要起程去儋州?”
景珩垂下眼眸,遮住眼底那份异样的情绪;他点了点头,“半月就能回来;怎么,五妹妹舍不得吗?”
“是舍不得。”萧来仪顽劣地歪了歪头,“所以二皇兄,要带我一起去哦。”
景珩抬眼,俊俏如远山般的眉眼此刻地染上一抹浓浓的忧虑,“不行。”
“为何?”
“你是一国公主,怎能轻易离开皇宫?而且伤势未好,万万不能去。”景珩冰冷的声音,掺杂着一抹心疼;他尽力柔声,恐惊着虚弱的少女。
萧来仪沉下脸,态度坚决,“二皇兄,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
“我受了伤没有自保能力,如果贵妃再派人行刺,谁能救我?”
她委屈地低着头,搭在锦被上的手缓缓攥紧,“若再像上次那样,重伤之下的我,怕是再也逃不过了。”
景珩望着眼角悬着一滴珠泪的她,只觉那滴泪像是悬进他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一般,疼得喘不动气。
萧来仪闭上双目,一行清泪滑落,脑海中家人的声音挥之不去;若是他们还在,自己定然也不用受这样的委屈,费尽心机拼上性命却只为取得敌人信任。
若是从前,她定能毫无顾虑手起刀落手刃仇敌。
那一滴泪,含着她无尽的心酸和哀伤;她毫无保留宣泄积累已久的情绪,难得肆意妄为哭一次。
景珩深深地望着她,眼前浮现的尽是少女倒在他怀中的画面;像昨日那般,依偎着他。他情不自禁地靠近,想将萧来仪轻轻抱在怀中安慰,可他抬了抬手,却猛然想起在这规矩繁琐的皇宫,哪怕是兄妹抱一抱都是那样不成体统。
他自嘲一笑,用力攥紧了拳,生生克制着这种冲动;只是轻轻抬手,为她拭去泪珠。
“别哭了。”他声音喑哑,却又温柔缱绻。
“我带你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来仪惊喜地望着他,红润的眼眶此刻天真而雀跃,像是一只小兔子,可爱而单纯。
景珩微微偏头,面对这样热烈而真挚的目光,他反而有些不敢面对。
他点头,轻声道。
“好。”
……
后日,萧来仪早早便起了。
她满是雀跃,暂时抛去了这宫里的一切烦恼;张贵妃也乐得自在,萧来仪不在,她们便能更好地布局策划一切。
“殿下,都准备好了。”李楠生怕萧来仪缺衣少穿,准备了成箱的衣服和盘缠,带了好些吃食。
萧守义也是,整个包袱里都是各种暗器,生怕遇上什么意外。
他冷着一张脸,小心翼翼跟在萧来仪身后,警惕地望着四周。
“李婶。”萧来仪笑了出声,“咱们是搬家吗?带了这么多东西。”
李楠只是慈爱的笑着,认真说道,“有备无患,那二皇子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竟然带着你直接住在军营。”
“我从前行走江湖,会些易容的法子;若是万一真有不测,还能给真的五公主易容,至少不会让你们看上去一模一样。”
“是啊。”萧守义点头,一板一眼回应,“军营缺衣少食,多备些也是正常。”
萧来仪无奈一笑,却是没再继续阻拦。
她虽然自小被保护得极好,却也是能吃苦的;只是亲人一片好心,她不想辜负他们。
长遥宫几乎所有宫人都出动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将行李堆满了整个马车。
景珩黑着脸,颇为无奈地看着那满车的行李,招手吩咐十七,“再多准备一辆马车。”
十七点头道好,却再被景珩叫回。
“我准备的那些…就不用带了。”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失落,
十七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自家殿下准备的一箱礼物,好奇地掀开箱子去瞧。
璀璨的金色熠熠生辉,刺痛了他的双目。
“黄金?!”十七瞪大了眼睛,“这得上千两吧!殿下怎么对五公主出手这么大方!”
“殿下!属下每个月月例才五两金子啊!”
十七闷闷不乐地低着头,羡慕得不行。
这么多金子,能买五公主十车行李了!
等了片刻,才见萧来仪姗姗来迟的身影。景珩温柔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