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要饭的,你装什么装?养你干什么吃的?赶紧动手!趁他伤,要他命!北镇抚司的一个百户死在风月楼,要是凶手跑了,那得担多大干系?除了靖安王,其他人,统统杀掉也不打紧。”
站在花楼上的老鸨子,一脸不耐烦地对着叫花子催促道。
“妈妈,你不要对林哥哥这么凶嘛。”
红豆姑娘,步步生莲,一步一摇地走到了叫花子身边,拿着手帕,亲手为叫花子,拨了拨乱披的头发。
作为风月楼的花魁,红豆姑娘平常素日,大多都是待在闺房内弹琴唱歌,许多经常来风月楼消费的普通纨绔,甚至十天半个月都难得机会一睹芳容。
许多公子哥,一看到心中女神,居然如此屈尊降贵,为一个叫花子侍弄头发,眼神之中满是妒火。
“红豆……”叫花子面对红豆,满眼深情,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去摸红豆的手。
但,手刚抬到一半儿,又出于自卑,怕粘脏了红豆,最后只碰到了红豆的手帕。
红豆见自己的手帕被对方触碰了,顺势一松手,夹着嗓子,尽显绿茶功夫:“林哥哥,你最厉害了,一会儿你为奴家打架,千万要注意,别打碎太多风月楼里的东西哦,不然妈妈又要骂我了。”
“嗯……你杀人,运动量很大,可能会出汗,奴家这手帕,寄托了奴家的一片心,就送给林哥哥擦汗用吧。奴家现在就得上去了,不然妈妈不依。林哥哥加油哦。”
说完,红豆姑娘娇滴滴地提着裙摆,顺着楼梯,跑回了花楼之上,回到了闺房内。
叫花子望向红豆姑娘离去时,窈窕的背影,视线都要拉丝了。
将手帕放到鼻子下面,深深地嗅了一下,叫花子露出了一脸享受的表情。
柴安见到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头,暗中腹诽一句:“死舔狗。”
“你们听到了吗?不要砸坏楼内的东西,我可以让你们,死得没那么痛苦。”叫花子将红豆姑娘的手帕,很是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刘师父,你怎么样?坦白讲,虽然本王不是修炼者,但本王看那位造型那么别致,也感觉他不是等闲之辈。”柴安根据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一般叫花子都是高手。
刘徳化面露绝望之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道:“王爷神机妙算,此人,曾是我大周昭明七年的武状元,名叫林道之。”
“武状元?现在当叫花子的门槛儿都这么高了吗?”
大周重文轻武,科举也是三年一文试,六年一武试,武状元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当年林道之,金榜题名当日,遭到御史弹劾,说他身为天子门生,公然狎妓,十二年功名一朝丧。没想到,这个乞丐,居然是他。天之骄子,沦落至此。”刘徳化不无唏嘘地说道。
自古以来,论声色犬马之能事,永远都是,官僚阶级玩得最花。
单纯的因为狎妓,就把武状元的功名给剥夺了,这说法,也就糊弄一下无知匹夫。
大周朝内的权利格局,大体是以琅琊王氏为首的文官集团,支持皇后和献王,以镇北王为首的武官集团,偏向萧贵妃和吴王。
这个林道之,身为武状元,却被琅琊王氏产业内的瘦马红豆,迷得不能自拔。
想必这站错了队,才是导致他沦为党争牺牲品的真正原因。
“林状元,你有多少年,没回家进祠堂,拜过祖宗了?”柴安主动跟对方攀谈,希望能为刘师父多争取一些疗伤的时间。
“住口!这里只有林乞儿,没有什么状元。”
“远在外地的令尊令堂,当初在听说自己的儿子金榜题名之时,应该很开心吧?又发现引以为傲的儿子,不明不白的人间蒸发了,心里会是何等滋味?”
“闭嘴!靖安王!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林道之目露凶光,虎躯一震。
顿时一道无形的波纹,以林道之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开来,震得风月楼内一阵晃动。
柴安也是扶住了身边桌子的一角,才算勉强站稳了身形。
“王爷。”刘师父叫了柴安一声。
柴安转头,与刘师父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即便荒废了七年,林道之毕竟是武状元出身,单论硬实力,刘师父连同所有锦衣卫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想要赢他,就要想办法破他道心,让他情绪失控,才有可能露出破绽。
“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了那位红豆姑娘吧?一个勾栏花魁?哈哈哈!”
林道之不怒反笑,反唇相讥道:“像你这种膏粱纨袴,怎懂情为何物?红豆妹妹,虽身处风尘,却一直为我守身如玉,做的是清倌人。”
“都怪我没有钱,没能力将她赎出火坑,只能让她每天与客人虚与委蛇,弹唱卖笑,积攒财帛。等她攒够了赎身的钱,就会跟我一起去关外,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