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哪里来的狗贼?敢冲撞圣驾!快,来人,把这儿赶紧收拾喽!”黄锦赶紧喊道。
乾清宫外,赶紧跑进来六名带刀侍卫,其中一名摘下自己的披风,将鲜血淋漓的于墨林尸体盖住后,抬了出去。
“陛下,臣,都察院御史卢兆仑,恳请陛下以大周苍生为重,以大周律法为重,以大周社稷为重,大义灭亲,惩治纵火犯柴安!臣也愿以死进谏!”
说完,身穿青色官袍的卢兆仑,也对着乾清宫的柱子,义无反顾地撞了上去。
“噗嗤!”一声,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哎呀,你们这些文武百官,都是死人呀?都不知道拦着点儿吗?就眼看着这一个个猴崽子,在殿前失仪,冒犯陛下是吧?”黄锦捏着兰花指,扯着嗓子,对着台下的百官们指责道。
“呔!你这条阉狗,在这狺狺狂吠什么?自古忠臣良将,文死谏,武死战!于兄、卢兄乃是我大周为官之人的楷模,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狗贼,什么猴崽子!”一个身穿绿色官袍的青年男子,又从百官的队伍中,跳了出来,指着台上的黄锦大喝道。
“陛下,您就忍心,看着一个个忠臣,血溅乾清宫,不为所动吗?”身穿绿官袍的青年,对着龙椅之上的昭明帝质问道。
反观昭明帝的表情,古井无波,不怒不喜,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混账!本官刚才明明说了,风月楼起火是个意外!怎么能往靖安王头上怪呢?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当朝质问圣上?”顺天府尹对着青年怒斥道。
“本官是御史范匡,祖上三代都是御史言官!从小家父就教导本官,要敢于直言进谏,匡扶君上的行为,所以为本官取名为一个‘匡’字。”
范匡说到此处,戏瘾很足地微微闭上了双眼,情绪饱满的演讲道:“没想到,事到临头,我范某人,却走在了于兄和卢兄后面,真是惭愧之至,羞煞我也!于兄,卢兄,你二人且慢行几步,等等愚弟,速速就来!”
说完,范匡身体前倾,大腿蹬地,做出要向柱子冲锋的助跑姿势。
柴安白眼一翻,心想,这厮果然不要脸,求死的前摇这么长,摆明了就是在等人拉住他,难怪他家当御史言官,能传三代。
果然,范匡被几个同僚官员拦住,假装跟他们一阵拉扯,最后做出一副求死不得的无奈姿态,坐在地上,鼻涕眼泪一大把。
“行啦,本朝不杀言官,朕又不是什么无道昏君,来人,给范御史赐坐。”极为爱惜名声的昭明帝,心里恨不得将这个给自己上眼药的蠢臣活剐了,表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朕心甚慰的笑容,给范匡赐座。
“范御史,你为了江山社稷,不畏生死,直言进谏,本王佩服。请受本王一拜。”柴安走到落了座的范匡身前,对着范匡抱拳作揖。
伸手不打笑脸人,范匡一脸不领情的模样,却也不得不对着柴安拱了拱手,算是还礼。
“风月楼大火,府尹大人说是意外,你说是本王放的,本王不做辩解。本王,想问范御史一个问题,这风月楼,是个什么的地方?”
“勾栏。王爷何必明知故问。难道因为是勾栏,就不是大周子民的财产?就可以随意烧毁吗?”范匡见缝插针,逮到话头,就对柴安进行激烈反问。
“范御史别急,本王现在就回答你!近些年,大周北方干旱,南方决堤,再加上连年征战,多地百姓苦不堪言,易子而食。当地的父母官,不思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反而横征暴敛,中饱私囊。这些事儿,范御史,你知不知道?”
范匡冷笑一声,耸耸肩,摊摊手,反问道:“王爷说这些,与本案何干?”
“何止有关,关系还很大!受灾当地的官员,有过分者,竟然堂而皇之地,用朝廷下发的赈灾粮食,大量低价从治下百姓手中,购买他们的女儿,然后再加价转卖给做瘦马生意的某个世家大族。”
“这个世家大族,将数以万计的瘦马,培养成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美貌佳人,或发往各地勾栏,或送入达官显贵之府,其中出类拔萃的,就都汇聚到了这风月楼。”
“范御史,覆舟水是苍生泪啊!像风月楼这种亵渎皇恩,鱼肉百姓的罪恶窝点,难道不该烧掉吗?”柴安慷慨激昂地对范匡问道。
坐在凳子上的范匡,一时间被问得语塞,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昭明帝跪地哀求:“陛下,凡事儿不能听靖安王一面之词,请陛下让靖安王,拿出证据。”
“靖安王,你有证据吗?”昭明帝淡淡地问道。
“回禀父皇,没有!”柴安回答得干脆自信,仿佛没有证据是多光彩的事儿一样。
昭明帝捋着胡子,假装思考着:“嗯,此事非同小可,没有证据,得去找证据啊。要不,朕封靖安王为钦差,与北镇抚司、东厂、三司、顺天府、八府巡按一起,赶往全国彻查此案?”
范匡磕头道:“皇上圣命。”
柴泓一听,转头用一种看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