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千机这句直戳核心的问题,梁森州思考片刻才给出回答。
“若是剑云宗承蒙各位厚爱,有幸坐上瀛洲主事人的位置,那必定会竭尽所能,为瀛洲各宗门排解纷争,定要给大家一个公正的环境。”
沈千机笑了笑。
“梁宗主,瀛洲武道宗门,剑意一道盛行,修炼此道的宗门,就有不下数十家。”
“剑云宗身为剑道第一门派,若是遇到剑意修士与其他人起了冲突,那剑云宗该如何裁定?”
梁森州心中一沉。
来了!
果然他就是要抓着当年被驱逐下山的事情不放,想要借此来破坏剑云宗的提议!
梁森州对沈千机咄咄逼人的态度暗恨不已。
可当着瀛洲各家宗门的面,一时也无法发作。
虽然早已和多数宗门达成协定,只要扶剑云宗上位,他们便可得到难以想象的丰厚回报。
可如今在场面上,却决不能做得太过,以免此事被人传扬出去,将来遭人诟病。
毕竟剑云宗承载千年,对面子上的尊严,一直极其看重。
梁森州犹豫再三,声音凝重开口。
“若真有这种事出现,我剑云宗一定秉公处理,绝无半点姑息。”
沈千机面色一沉,冷
声道:“哦?真依梁宗主所说,剑云宗可真是公正严明。”
“那我倒要问问,为何剑云宗自己门内却处处排斥异己,任人唯亲?”
梁森州立刻回击道:“你胡说,我宗内从无此事发生!”
眼神嘲弄地扫过梁森州,沈千机冷冷道:“到底有没有这事,梁宗主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毕竟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剑云宗未能成功剪除的异己。”
随后转身看向其余众家,沈千机大声道:“我不知先前你们如何商议,可我在此要警告诸位,剑云宗绝非那等可以容下别家术法的门派!”
“如果今天让剑云宗上位,将来瀛洲的武道门派,必将迎来一场灭顶之灾。”
“恐怕今后除剑意一道外,再无其余门派存留之所!”
沈千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关于武修纷争问题,依在下愚见,实属正常,谁也不能保证自家术法走在绝对正确的路上。”
“有纷争才能有进步,没有意识间的碰撞,如何能继续精进?”
“不能进步的武道,岂非要成为一潭死水?”
“所以,我觉得纷争并非全是坏事。”
看着各家沉思神色,沈千机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当然,武
修之间的纷争,不该以性命为代价,而应是在不伤及性命的前提下,在招式和术法上一较高低。”
“想要达到这一点,就不能只让一家来裁定,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裁定之人没有私心。”
“所以我提议,应在瀛洲宗门中选出数家,以多数认同作为裁定标准,只有如此才能保证相对公正。”
“我的话说完了,希望诸位能慎重考虑,不要一时贪图小利,便葬送了自己术法的大好前程!”
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说完,沈千机退回书院席棚,重新坐回齐剑从身边。
望着身边的年轻人,齐剑从投来赞许的目光。
这番话极符合书院的作风,这不免让他更加佩服兰山先生的抉择。
若沈千机最终能接任一等管事,那对未来的书院而言,必定是一件有益无害好事。
云巅峰广场上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心头都回响着沈千机刚才那番话语。
一些小门派都在不时向四周张望,希望有人能率先出来表态,毕竟他们势单力孤,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发言权,只能随波逐流。
而那些实力稍逊的门派,他们之所以会选择支持沈千书的提议,那本就是在剑云宗的威压,以及韩白运许
下利益的双重诱惑下,才不得不做出的屈服决定。
可如今和剑云宗有同等地位的踏潮书院,突然提出不同建议,这就让原本来自剑云宗的压力,无形中削减了大半。
而沈千机的提议让他们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前景,如果能成为瀛洲执掌者之一,那韩白运给出的利益,也就不值一提了。
到底是听凭剑云宗摆布,还是豁出去奋力一搏?
这两种念头不断在众人脑中回荡,一时间让他们难以抉择。
身处揽月派后排的韩白衣,瞧着各家不断变换的神色,心中不觉隐隐担忧,更是对沈千机的突然搅局恨意顿起。
“大哥就不该把这人留到现在!有此人捣乱,本该畅行无阻的瀛洲大局,恐怕要骤生波澜,真是遗祸无穷!”
韩白衣心中暗暗想道。
悄悄看向南侧主位,和陈茂林四目相对,随即微微点头。
陈茂林立时会意,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