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如此说,难不成是幽老救了你?”
趁着苏毅德感慨的间隙,沈千机问道。
苏毅德点点头。
“不错。”
“当初他刚到书院,就被那时的院首归在甲字房门下,除了早就知道真相的管事外,所有人都对此大惑不解。”
“要知道,当时的甲字房可不是如今这副模样,比起那时的乙丙两房,当真称得上人才济济,是公认的书院第一。”
“像他这么个名声不显的人物,自然得不到什么尊重,所以整天无所事事之下,便在书院内四处闲逛,也属事有凑巧,偏让我遇到了他。”
“当时我已病入膏肓,毒素早已是深入骨髓,若再拖延上月余,恐怕就要一命归西,幸亏有他出现,我这才得以保全性命。”
“所以你们两人一见面,他当即察觉不对,立刻便替你解了毒?”
沈千机插话道。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苏毅德面露苦笑。
“我当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会信他的胡言乱语?”
“而且他当时还曾断言,必定是我身边人所为,更是让我对他全无好感,还因此和他打了一架。”
沈千机脑海中浮现出两人交手的场面,不由得全身一个激灵。
想到幽老对上扶摇境的苏毅德,他就止不住暗暗揣测起幽老的实
力。
于是连忙追问道:“结果如何?”
苏毅德苦笑摇头。
“我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说这话时,苏毅德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表情更是十分坦然。
“之后呢?”
沈千机心下佩服的同时,不免出言追问道。
苏毅德说道:“虽然他胜了我,可我却并不服输,对他的话更是半点不信,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他拉上我找到当时的院首和一等管事,想要借那二人之口,验证自己所说非虚。”
“可当时那二人对毒性了解不深,于是便找来同为书院弟子的裴学林,要他一探究竟。”
沈千机一愣。
“前代院首?”
苏毅德点点头。
“正是他。”
“那时的他,还只是乙字房门下的一名弟子,武道资质平平,但却在其他方面颇有建树,在书院内也算小有名气,我和他虽不相熟,可也算互有耳闻。”
“裴学林严查过后断言,是某种会引起修为骤停的慢性毒药,不出意外,对方是想毫无破绽取我性命。”
“这类毒药种类不少,想要解毒,就必须知道对方用了哪一种方剂,他才好调配相应的解毒剂。”
“这件事立时便引起在场所有人的重视,我也不得不开始思考,是谁要暗中害我。”
沈千机说道:
“由此你就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庞飞章?”
苏毅德摇头。
“我当时可是把他看做我的伯乐,怎么可能怀疑到他的头上?”
叹了口气,苏毅德继续道:“当时为追查下毒之人,我们可说是想尽了手段,结果过去数日却始终一无所获,在此期间,我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甚至到了全身乏力的地步。”
“直到姜摧峰要我在饮食上注意,这才从庞飞章身上察觉到破绽。”
原来庞飞章一直以增长苏毅德灵气为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来丹药。
为保自己不会暴露,自始至终,庞飞章都不曾亲自出面,都是其门下弟子为他代劳。
结果在又一次送药途中,恰巧被姜摧峰撞见,他一闻那丹药气味,立时便察觉不对,当场便把那弟子擒下。
后经姜摧峰验证,那丹药表面附着一层九麟化躯散,正是此物将苏毅德迫害至此。
在严刑逼问下,那弟子道出实情,这才让一切水落石出。
庞飞章因此坐实荼毒书院弟子的罪名,被判关押入枯牢,锁在天字囚牢之中。
他们几人因此结缘,成了书院中关系最好的朋友。
后来三人分别掌管乙字房、丙字房以及一等管事之职,共同统辖书院事务。
言到于此,苏毅德摇了摇头。
“只可惜
我中毒太深,即便姜摧峰用尽办法,也始终无法将体内毒素完全清除。”
“自那之后,我便无法在修为上更进一步,始终停留在扶摇境三品。”
“而且因毒素深入体肤,日日蚕食全身经脉,必须要体内灵气运行一刻不停,才能暂且将毒性压制,最终导致我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到此,沈千机也是心下叹息。
若非有这一番变故,苏毅德的修为只怕会更加精纯,真是造化弄人。
可细细品味之下,沈千机又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