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问得白园儿一愣!
半晌之后,她才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当初年少之时的事情有些久远了,我又在那河岸边曾经救过了不少失足落水的人,所以将军所问的问题,我一时道还真的想不起来。”
她知道这冯樑之所以会突然这么问她,只怕是在他心底里对于自己的身份已经起疑了。
之所以会突然就让冯樑起了怀疑之心,白园儿暗地里推测,只怕是和刚才韩乐在池塘边的那番举动有些关系。
但是就算知道现在此事与韩乐脱不了干系,她却憋屈的发现,自己竟然猜不准方才到底是哪一句话戳中了冯樑的心窝子,让他起了疑心。
毕竟,但是把韩乐刚刚的那一番举动,全都给一一拎出来评判琢磨的话,无论是哪一件在现在的世道上都是惊世骇俗之举。
所以,现在冯樑问起话来,白园儿也就只能像往常一样,用以前含糊不清的借口去搪塞他。
果然,在听了她的回答之后,那冯樑有点儿像是信了,又有点儿像是还在犹豫徘徊不定,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噢!这么啊,我知道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些年来他也曾经拿着这样类似的问题,问过了白园儿很多次,可是每次白园儿都是这样含糊不清的回答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问过了这么多次,冯樑也有点儿死心了,只是觉得兴许自己对于当初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来说,并不会像自己这样铭心刻骨、辗转难忘,也学早就把那些事情给忘了。
虽然这个认识让他很伤心,但是最终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再过问那些陈年往事。
但是现在,刚刚韩乐冲他呼喊的那一嗓子,很明显又让他燃起了探究过往的心思,还有对以往那些从不注意的事情、那一丝丝止不住的怀疑……
“将军!族弟刚刚落水受惊,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咱们还是去叫大夫去看一看为好。”
注意到冯樑脸上那种莫名的神情,白园儿也是禁不住心里一紧,于是赶忙又凑上来前去,挽住了冯樑的胳膊撒娇,尽力想要转移冯樑的注意力。
冯樑沉默了一下,没有再说其他的,也顺着白园儿的话接着说了下去:“你无须担心,刚才我已经差遣了小厮去请大夫,现在那大夫应该已经来府里面了吧!我先去看看。”
说着,他便闪过了白园儿的搂抱,向着前厅走去,还一边走一遍说道:“我自己去也就可以了,园儿今天也受累了,就先回房间里面去歇息一下!”
看着冯樑那有意或者无意避开的身体,还有和他往日里的热情温柔绝不相同的回避冷漠态度,白园儿就这么呆愣着神色、被冯樑给晾在了身后,定定的看着冯樑匆匆离去的背影。
半晌之后,直到冯樑的背影在她的眼前消失,那白园儿才慢慢冷硬下了脸色,原本粉嫩柔弱的双手垂在身体两旁,握的死紧,用力到指尖儿发白、尖利的指甲陷入了自己的掌心皮肉之中。
就是因为那个韩乐不知道喊得哪儿一嗓子话语,这个大将军就开始疏远怀疑自己这陪伴了他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又开始对那个原本被他冷落无视的发妻重燃了爱意和关怀……
啊呸!这世间的男人们……
这样想着的白园儿,也不禁铁青着脸色回过头来,慢慢的向着自己的房间里面走去。
鄙视着世间的男人们归鄙视,但是自己原本已经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的荣华和权利,该抓住的还是继续抓住……
……
于此同时,在冯大将军服后院的客房之内。
被人从水里面捞出来的冯康,此时正仅仅只着了一身白色亵衣、瑟瑟发抖的缩在客房的被褥里面,哆哆嗦嗦的伸出了一只手,任凭旁边的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大夫掐着他的脉门仔细查看着。
那老大夫捋着自己的胡须,一副状似神棍的模样默默无语的勘查了半晌,这才拿来纸笔挥毫写了一张药方,然后将药方交给一旁的伺候的小厮,接着对冯康道:“冯公子不必担心,您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虽然您突然落入水中受了惊吓,但是到底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又加上施救及时,所以您也没受到没什么损伤,顶多也就是突然受了凉水刺激,所以要小心着凉而已。”
看着一直在不停地捋动着自己的胡须,貌似一副世外高人形象的老大夫,冯康这个还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的倒霉孩子,也冒出了一个脑袋来,躺着作揖行礼道:“多、多谢老大夫……”
“大夫,不知道您这张药方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冯康正在道谢的时候,在一旁小厮手上放着的那张药方、突然在措不及防之下就被别人一把拿了过去。
那小厮在惊愕之下,猛地一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家的将军夫人,此时正老神在在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手上还拿着一张刚刚抢过来的药方。
“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