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宝是知道他表兄那一家的厚脸皮的。
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一个人可以不要脸面到这种地步。
“你们这两个小没良心的哟!当年表叔表婶他们二老走的时候, 你们两个才一丁点儿大,我们夫妻俩受表叔他们二老的托付, 不辞辛苦的照顾你们两个小的,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把你们两个拉扯大,却没想到你们这两个白眼狼一翻脸, 直接就把我们两口子给赶了出去……”
田氏察觉到韩乐和李元宝已经回来, 于是便哭嚎的更是大声, 两腿大张坐在地面上,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哭骂着, 声音更是尖利刺耳。
这阵阵的哭闹声, 把不少正要扛着锄头上田地做活的村民们, 都给招惹了过来。
眼见得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瘫坐在地上的田氏不由得心里面得意, 于是便扯着嗓子喊得更起劲:“你说说你们,还有良心吗?这天底下还有公理吗?”
“你胡说八道!”
被气得浑身发颤的李元宝, 上前一步挡在了韩乐的面前,怒气冲冲的指着田氏说道:“我爹娘去世的突然, 从来就没有托付过别人任何事情!你们夫妻两个在我爹娘去世之前从来都没有来我家串过门,本就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远方亲戚, 小时候我甚至都不认识你们一家。”
“结果,就在我爹娘刚刚入土、尸骨未寒的时候, 你们这无赖的一家, 就突然冒了出来, 硬说是我的表兄,非得要照顾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住到了我们家的大瓦房,把我和阿铜姐赶到了柴房里面去住,堂而皇之的霸占了我们家的家产……”
说到了这里,他的胸膛狠狠地起伏着,显然是气急了,就连声音都在因为愤怒发着抖:“从那之后,你们就那样霸着我爹娘的财产、住着我爹娘的房子、花着我爹娘的钱,还时不时就辱骂责打我们两个一顿……”
“如今,你到底是哪来的脸面,敢这样颠倒黑白,还敢在我们门前嚎丧!”
在众人面前,被以前任由自己打骂的小子就这样指着鼻子质问,田氏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顿时对着李元宝破口大骂起来:“杀千刀的兔崽子、该下油锅的病痨鬼……只记得别人家占你的一点便宜,不记得别人家对你的好。”
“你看看你自己,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裳,你再看看我儿子——你的侄子二牛,你看看这孩子身上穿的什么衣裳。”
田氏骂完之后,又开始卖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自己身边的李二牛给拽到了身前:“你看看你这侄子身上穿的衣裳…跟个小讨饭似的!当年我们夫妻俩养你的时候,可是把自家最好的衣服料子都给你穿的。”
“你还记得那一次过年,你身上穿着齐齐整整的一身新衣,我们家的二牛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身上就只能穿着你穿过的破棉袄……你这个小兔崽子,现在拿着这副架势给谁看?良心被狗吃了!”
田氏伸着手指,遥遥的指着李元宝的脑门,哭得眼睛发红:“你再想想,当年你身边的那个李铜钱在过完年之后就大病了一场,是谁花钱给她请大夫看病抓药,又是细心照顾她直到她痊愈的?”
“这些事儿你俩都忘了?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听着田氏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就连她身边的儿子,那个又白又胖、长得格外壮实、今年也才十三岁的李二牛,也是把眼睛狠狠地一瞪,同仇敌忾的看着李元宝和韩乐两人。
可是李元宝听了田氏方才所说的话,却是心头怒火更甚,简直都要被她的厚脸皮给气笑了:“那一次过年?李二牛穿我的破衣服?这件事你还好意思提起?”
“当年你们一家人霸着我们的瓦房,我们姐弟两个被赶到破旧的柴房里面,被冬天的寒风一吹,又冷又饿,简直都快要被活生生的冻死了。”
“那时候,我阿铜姐见我被冻得唇脸发白,心底下不忍,就悄悄的回了屋里面,把我爹娘给我留下的棉袄拿了出来,叫我穿上防寒。”
“那棉袄是爹娘他们二老,在生前专门给我做的,用的是最好的布料、里面填的是最好的棉花,厚重又暖和。就连我,以前也没有穿过几次……”
“可是后来呢?”
他死死地盯着堵在自己家门口的田氏和李二牛,眼中的怒火越演越烈:“第二天,你看见我穿着那身好棉袄,当场就叫我把身上的棉袄给脱了下来,给了李二牛穿,还说…还说我这个死要饭的,有什么资格穿这么好的棉衣?”
“可那明明就是我爹娘给我做的棉袄!”
李元宝说到这里,忍不住的大吼了一声,若不是在他身后的韩乐拉着他,他简直就是要冲过去拼命的架势。
“还有阿铜姐生病的那件事,你怎么就好意思拿出来说道!”
李元宝的一张脸憋得通红,目光简直就是要吃人一样的可怕:“那一次,我的棉袄被你们给扒下去送给李二牛穿,到了半夜我差点儿被冻死…是我阿铜姐搂着我,身上一件破烂棉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