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宫演武场。
韩乐披了一袭银灰色大麾、内衬金线绣纹青蟒袍, 一脸冷漠的坐在演武场的高台之上, 耳边听着上方的君王正在和齐国的来使客套。
“在下自入燕国之后,一路行来, 所到之处无不是繁荣富庶、所见所闻无不是安和昌盛,贵国人杰地灵、国泰民安,当真是燕王之功也!”
前来暂时表示休战、缓解两国关系的齐国特使, 将自己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笑成了菊花, 谄媚的向着诸葛不亮说道。
诸葛不亮的脸上挂着不输给齐国特使的假笑, 虚伪道:“哪里哪里,特使谦虚, 齐国风貌, 不逊燕国, 北齐南燕,当如是也。”
喂!到了别国使臣的面前, 陛下你就不能把那四个字、四个字说话的习惯给改一改?
韩乐坐在下方的观景台上,耳朵里面听了上面的谈话之后只想要捂脸。
齐燕两方都是虚与委蛇的好手。
齐国经过了前些日子在燕国边境的大败之后, 又在燕国的边境驻扎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最先撑不下去, 慢慢的后撤退军,想来此次得安分好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
所以齐国这次派来使团出使燕国。
而燕国在被迫经过这么多年征战杀伐之后, 也已经有些筋疲力尽,同样也需要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此时燕国见了齐国打出了暂时休战的牌子, 不管是不是对方真心的, 都只能是接下来。
利益驱使、分分合合, 世间常态罢了。
所以韩乐干脆就将此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下方演武场正在进行的会武上面。
演武场上,一条上半身赤条条的精壮汉子,此时正一把勒在一个身着武服的男子咽喉上,口中呼喝出声,将自己的胳膊狠狠地往地上摔。
那身着武服的年轻男子身形同样高大,在这种咽喉要害被制住的情况下,也是反应够快,身体猛地一挣,借力挣脱开来。
只是这年轻男子到底还是吃了亏,就算是挣脱出来,脸颊也依旧被方才的胳膊给勒的通红,喘息声粗重不说,自己身上那件好好的武服短打也被扯破,胸口衣襟上用金线绣着的那个“燕”字,也被一起扯破。
很明显,燕国的武者在这场比试中,已经处在劣势。
那赤着上半身的高壮汉子,见燕国的武者挣脱自己的禁锢,行动上也不慌乱,一条筋肉鼓鼓的手臂反手一抓,又向着自己背后的人抓去。
那年轻的武者显然是对之前的情况心有余悸,不想再被高壮汉子给抓到贴身肉搏,于是便急忙抽身而退,连连后撤好几步。
远处观景台上观战的韩乐见状,终于忍不住在自己心底里一叹。
燕国的那个年轻武者此时在心底里存了畏惧、比武中漏了怯,已经必输无疑。
她仿佛看到,这场比武将会在五十招之内结束。
果不其然,就在演武场中,燕国年轻的武者还未来得及后退几步,那齐国的高壮汉子已经转过身来,两只眼睛大如铜铃,口中怒喝一声扑上前来,一拳擂在那闪退不及的年轻武者脸上。
燕国武者猛地受这钵盂大小般的拳头一击,顿时便是头脑发昏、眼冒金星,口鼻流下鲜血来,四肢虚软的摇摇欲坠。
精壮汉子趁热打铁,就在其他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已经是扭身上前,一脚飞起正中对方的小腹,将燕国的武者整个人给踹飞起来,在几步之遥的距离狠狠地落下。
不等燕国的武者重新爬起来,那高壮汉子一把揪起他的肩头衣襟,提起膝盖猛击中他的后腰。
“咯啦”一声脆响,年轻的武者惨痛的嚎叫起来,上半身用尽气力挣扎,但是后腰却再也动弹不得。
那高壮汉子竟然是活生生的将这个年轻的武者给打废了!
在观景台上的诸葛不亮顿时脸色一变,像是要发怒,却又硬生生忍住。
他古怪的撇着嘴角,手指攥在拳头里面用力到指尖儿发白,但语气却是压抑的平淡:“恭喜特使,贵国武者,又胜一局!”
与一脸晦气的诸葛不亮不同,那齐国的使者脸上虽然还保持着克制,但是已经忍不住露出些沾沾自喜的神色:“哪里,分明是贵国的武者谦让,我国的高壮士才侥幸连胜两局,燕王没有怪他下手不分轻重,就已经是万幸。”
这个特使每说一个字,诸葛不亮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一分。
这两国比武,虽说明面上是以武会友,但暗地里还是为了各自国家的颜面拼得你死我活。
先前齐国的这个高云高壮士,已经与齐国比过一场,直接就把诸葛不亮身边最得意、最看重的一个贴身护卫给提着衣领扔出场外。
之后,宣国公的独生子左亮自幼精通武艺、兵马娴熟,见此情况便主动请战要为国争光。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才不到几个回合,左亮不但败下阵,还被这个齐国的高云给活生生的打废了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