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僻静无人之处,幽暗山林人迹罕至。
一辆轻简舒适马车, 突兀的出现这个平时无人问津地方, 停在这片山林间一片空旷的空地上。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 此时正气喘吁吁的坐在马车前方, 被勒得发白的手指紧紧攥着马车的缰绳, 拼命地呼喝的前方拉车的马匹。
少年额头上渗出一层又一层的汗珠,不断呼喝催促着拉车的马匹继续前行,但是任凭那几辆难得的骏马累的口吐白沫、长声嘶鸣、四只蹄子在土地上刨出一个个小土坑, 马车却仍旧不动分毫。
山林间地势狭隘、山石灌木丛生,这辆马车在方才慌不择路的匆忙奔走中,早已被一丛坚韧的灌木枝叶给扯住了车轮、被迸溅起的石子卡住了车轴, 现在就算是千里神驹, 也难以拉动这辆马车前进一步。
黄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滚落而下, 少年惶恐的回头望了一下马车的后面,眼中写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在他身后, 渐渐有人声传来,脚步纷乱、呼喝叱骂声杂乱,隐隐约约从远处扬起一片烟尘。
追来了——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少年立刻跳下马车, 丢弃了这辆舒适的车厢和那几匹声嘶力竭的高头大马, 一头扎入更深的茂密山林间。
成远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轻信于人。
早在今日上午, 他便已经收拾好了在秦家的行囊, 随时准备着回到成家夺回自己的家主之位。
听说族长已经先行备马出发前往成家, 等到与成家族老们谈好事宜知会一声,就会派人将自己接过去。
秦家的所有人都在劝自己耐心些。
但是他却实在是安静不下来,眼看着自幼多年的夙愿就要实现,自己的声名就要洗雪,自己将重新得回自己该得的东西……
他又怎么可能冷静耐心的下来。
无视所有人的劝告,成远在秦家的大门边一遍一遍的徘徊着,神色焦急、心中更是焦躁难安。
秦家人见他这副模样,也就不再劝他,慢慢的散去。
只剩他一个人,徘徊在大门前焦急的等待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等得快要灰心丧气的时候,一辆马车在他望穿秋水的目光中,缓缓地驶来。
马车上只有一个皮肤黝黑、瘦小干瘪的马车夫,马车周围既没有随行的护卫、也没有秦家的下人小厮跟着。
那个面生的马车夫说他是秦族长派来的,来接他去成家。
这个从未见过的车夫、还有这辆马车都很可疑,他不应该那么轻易就上了马车跟他走的。
但是当时他满心满眼的都是成家,这么明显的疑点却是丝毫未曾发觉,在他身边也没有其他的秦家人来提点他一两句。
他就那样高兴的上了这辆马车。
成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兴高采烈之中,坐在马车中也一直都没有发觉到有什么不对,直到他感到身下的马车越来越颠簸,原本车外热闹的声音也渐渐销声匿迹,他才惊觉道可疑之处。
车外的道路太过于颠簸、除了“嘎吱嘎吱”的车轴声之外、也没有任何的人声传来,不像是走在热闹的城中、也不像是走在城中平坦的街道上。
而且他乘坐马车的时间也太长了些,从秦家到成家要走那么远的距离吗?
他怀疑的挑开车厢上的车帘,向外望去。
一片望过去见不到头的茂密山林,车下是乱石横生、崎岖难行的山道。
他们竟然是远离城镇,走到了人烟罕至的郊外树林间。
成远深感不对,急忙扒着那个马车夫的肩膀,慌张的喊道:“我们这是去哪儿?不是去成家吗?”
去成家哪里用得着走这荒郊野外的小树林?
但是任凭他如何呼喊喝问,那个干瘪的马车夫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充耳不闻的挥动着缰绳,自古埋头赶着马车。
道路越来越偏僻,他们离城镇人烟也越来越远。
成远意识到不好,终于彻底慌张了。
这个马车夫绝对不会是秦族长派来带他去成家的人。
他一把揪着车夫的领口,怒喝道:“回去,现在立刻掉头回去!你听到没有——”
车夫没有回到,只是默默地回过头看向山林的深处。
成远也马上扭头看过去。
幽暗的山林深处突然惊起一群飞鸟,零零落落叫着盘旋在山林的上空,在群鸟惊飞的那个方向,渐渐传来人声与脚步声,有许多隐隐约约的人影从山林中走出。
他的呼吸突然一滞。
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物,绝对不会是善类。
至少不会对自己友善。
那群人影走来,数量不少,约有二三十人,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大汉,脸上横肉颤动着,目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