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嘴唇真真是似剑刃、如深潭、比峻峰、胜绸缎……
虽身着陋衣,却气度不凡!虽面色惨淡,却引人遐思!虽心灵受创,仍傲骨不屈!
徐术在心中称道:真不愧是八百里寒山首屈一指无人可出其右的第一名士!
莫夫越听到徐术的话后并没有半分反应,徐术着急,便从地上挣扎着起身,往床榻而去,却没想只摇摇晃晃走了两步便一个头重脚轻一头往下栽去,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倒下去之前,他拼尽力气小声虚弱地嘀咕了一句:“公子莫走了,就留下来罢……”
等到徐术再次清醒过来之后,已到了夜风微凉之时,刚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盛满了浓黑药汁的白瓷碗堵在在眼前,当即受不住地一阵干呕!
阿杰道:“少爷!良药苦口,你莫嫌了,快点儿把这碗药给喝了吧!”
徐术心中叫苦不迭,他这辈子最爱的是美食,最恨的就是苦药了。偏偏这古代没有西药,系统等级不够,又兑换不了高端的现代药品,徐术只能痛苦地把这黄连味儿的东西凑到嘴边,狠狠皱着眉头,抽丝般地往嘴里送。
“有那么苦吗?”
徐术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带着些微嘲讽的声音,猛然抬头便看见莫夫越转身而去的背影。莫夫越竟也在此屋之中!!徐术只觉喉头一哽,一个手中不稳便几下竟将那苦得人发晕的药汁灌了半碗进肚。
喝完半碗后,徐术苦得猛然咳嗽了几声,整张脸皱的像只苦哈哈的斗牛犬,全是褶子!
徐术缓过来后心想,这莫夫越到这会儿还未曾离开,自己算是把他给留下了,只觉得高兴极了。可一转念又意识到自己刚刚喝药时的怂样儿,顿时脑袋又矮了半截儿——这莫夫越可是受过世间至苦之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如今自己不过喝口药而已就这番作态,不是要被他鄙视到骨子里去了?
阿杰却愤愤不平:“这厮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少爷就是娇贵了哪儿碍着他了?吃我们少爷的住我们少爷的还多嘴的很!真是个粗野的蛮夫!”
阿杰这话故意嚷得极其大声,外面听清并不困难,想来阿杰就是喊给外面的莫夫越听的。徐术狠狠地剜了阿杰一眼:“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再这样张口胡来,今儿晚上你就去和‘不溜秋’凑合一晚!”
‘不溜秋’正是家养的那条恶犬,徐术犬黑不溜秋’之意,叫了它这个名字。此狗浑身黝黑,身高足有一米五,体重更是近两百多斤,牙齿一龇,口水一流,便是个壮汉也要吓得腿软!阿杰本是少女心,见到那条狗就双腿发软,喉头发紧,平日里喂食的时候都是提着小心肝儿浑身抖得像筛子,真要让他和不溜秋住上一晚啊估计魂儿都得去了半条!
阿杰泪眼盈盈,知道主子心向着外面那个人,只得委屈得道了一声:“知道了少爷,以后我不把心里话说出来就是了……”
徐术:“……”
怎么感觉话都白说了呢?
地平线晨光微熹,像被打破了的鸡蛋黄,引诱着人向前奔跑。不溜秋妖化之后嗅觉更加灵敏,就算此时已过去了一夜,凭借中一路上还残留着的微弱气息,它几乎没什么犹豫地就奔向了东南方向。
狗蹄踏地,风驰电掣!不溜秋妖化之后速度很快,跑起来如风似箭,徐术只得双腿紧紧夹住它的肚子,两手揪住它的耳朵,才能勉强不被颠下背来。
远远看见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时,已是日头高照,天空堆砌着浓厚的云彩,像是要从上面掉落下来。不溜秋突然发出几声极其兴奋的嗷嗷叫声,徐术也在空气中捕捉到了死死残余的鲱鱼罐头味儿,心中暗暗得意:好你个莫夫越,连夜跑到了这种穷乡僻壤之地,还不是被本少给揪出来了?
他翻身下狗,牵着不溜秋朝着那味道的来源处而去,见一稻草堆草沫飞溅,动静颇大。徐术便对不溜秋使了个眼色,偷偷摸摸地朝着那处而去,只待稻草堆中的动静稍微小了些,徐术便一个龙跃虎门,扑身而出,把那草堆中略微凸起的部分死死压住,然后狠狠地朝下面打了几拳,估摸着身下没什么动静了。他心中不无得意地暗笑道:莫夫越啊莫夫越,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还能逃出本少爷的手掌心?
徐术算计着莫夫越多半是不愿意和他回去的,他只有兵行险着,把莫夫越打晕过去,再行打算。一腔的好算计却是开口跑火车:“这草中不知藏了什么邪物,看我怎么收拾你!”
身下的人早就不动弹了,徐术估摸着莫夫越已经晕了过去,他一把掀开了稻草堆。
刷刷刷干草掉落,从稻草堆里露出一头歪嘴嚼草的蠢驴子,正口吐白沫,满脸悲愤!它似乎在晕厥过去之前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天降横祸,被人活活地打晕了过去!
而这头驴子的歪脖子上正绑着徐术拿给莫夫越的那套黑色布衣!
徐术心头暗暗懊恼。无耻的莫夫越!竟然利用这头蠢驴,让他完全跑偏了方向,四海之大,此时让他再去何处寻找?
徐术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