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正吓得脑门一头汗，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脑中飞快的旋转，说的是结结巴巴。
裴玄抬头看了他好几眼。
张德正愈发吓得魂飞魄散，身子抖得如同秋日的蚂蚱，如果可以，他真想当场晕过去。
“张大人，”裴玄看他的脸色吓得脸皮都在发抖，眉头微微一皱。
但随即想到昭华。
生怕她又误会自己故意找个连话都说不清的，自己又要费半天劲去解释。
他连忙开口说道：“打通两地商贸往来，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商人安全，两州州衙不许私下设置关卡，更不许私下盘剥商人利润，如被发现，一律严惩。同时，两州往来道路太过狭窄，需要另行修建一条小路，加强商贸路线往来。与此同时，两州官员每周都要双方协商商贸事宜，绝不可有一方懈怠。”
昭华躲在院门后，一边听一边记在心里。
裴玄看着冷，但心思缜密，又在官场这么多年，自是熟悉各种关节。
早知道应趁没和离前好好请教才是。
张德正心头一凛，忙低下头奋笔疾书。
这些都是他没想到的事。
周遭官员之前也都是迫于裴玄的威慑，但现在看他有几分真本事，也都纷纷不敢小觑，想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原本要闹腾半日的商议，一个时辰后就已结束。
昭华刚想从后院走出，就被裴玄挡住了去路。
“乳娘来了，当初要不是她，我恐早就死在裴府。”
看着裴玄欲言又止，昭华开口追问，“你我和离之事，她是否还不知晓？”
“有劳。”裴玄深深作了个揖。
“那你是以裴玄的身份，还是以我男宠的身份？”昭华侧了侧头，这事很重要，她必须要搞清楚。
她突然拍了拍自己额头，拖长音调“哦”了一声，“但既然是裴大人的身份，那欠的人情，本宫是要加倍偿还的。”
裴玄倏然想到玄府时的场景。
只要她愿意，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愿意试一试。
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将乳娘接过来。
果不其然。
回到屋，就看到一个老妪守在她门口。
“奴婢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裴玄忙站起身，搀扶她起身。
那老妪却跪在地上。
昭华已猜到来人身份，蹲下身子扶起乳娘手臂：“您是长辈，您这样不是折煞我吗？”
裴玄眉眼微扬，她倒乖巧。
张乳娘颤颤巍巍起身，欢喜中带着几分慌乱：“不敢！可不敢承公主这般称呼！”
“嬷嬷，您既是裴玄乳娘，自也是我长辈，怎么担不起这称呼？”
“你也不用唤我公主，我早上出生，你唤我朝朝就是了。”
“我原应早日来拜见您的，但之前一直住在宫中也没机会，以后我会多陪着你。”
张乳娘抬眼就看到一双秋水盈盈、横波潋滟的眸子，心中已多了几分欢喜。
此时见她丝毫没有架子，更添了几分亲近。
时值正午，房内已摆了午膳。
她拿起筷子挑了起来：“这个好吃，您快尝尝！”
“还有这个酒酿团子，入口软糯，好吃的很。”
“还有这个虾饺，鲜得眉毛都掉下来。乳娘，我和你说，我刚才一口气吃了两个……”
张嬷嬷咧嘴笑了，皱纹都透着欢喜。
裴玄见她说得热闹，不由多看几眼。
一排雪白的贝齿如珠玉，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是渡了层光。眼睛里的星星点点拼凑出小女子的顽皮。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在她回眸时，他眼神已落在空的蒸笼。
全吃光了？还真能吃！
不知为何，刚才的不快悄无声息的失踪不见。
张嬷嬷是个健谈的，一边吃着，一边像竹筒到豆子般说了很多裴玄小时候的糗事。
看着向来冷漠的裴督主幼时犯的错，昭华心情格外的好，就连小米粥都多用了两碗。
“三少爷，你空了要多陪陪公主，政务再怎么繁忙可也要顾着妻儿。”张嬷嬷心里着实喜欢昭华，转头就叮嘱裴玄，“这是做丈夫的本分。”
按照以往，裴玄听到这念叨，早就拉了脸。
但今日他竟没意思不耐烦，虚心听着，是不是点头附和。
甚至在张嬷嬷说到口渴时，还主动倒了茶水。
昭华心口一动。
看来裴玄这个人，对于讨厌的人，是深恶痛绝的厌恶。
但对于喜欢的人，只会用尽全身力气来保护。
“公主，他脾气不好，你多担待。如若他惹你生气了，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