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已久,根本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的。
当然,这一切与萨菲尔无关,她不想,也不会去管这种事。而且如果要她管的话,她会做的也只是再打一场信仰战争,将赤王与草王的信仰全部泯灭掉,让须弥彻底成为信仰天使的国度,但这样就太具侵略性了。
她不喜欢。
是的,不是办不到,而是不喜欢。毕竟,如果不是她有意照拂,须弥城就已经没有草王信仰的立足之地了。
提尔扎德一直都没有怀疑过自已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可是今天因为婕德的一句话,他心中产生了疑惑。
婕德说画作上凝聚着虔诚的情绪?这不应该。
诚然,婕德之前骗过他,还在事后嘲笑过他,但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在这样严肃的场合,婕德心里还是有数的,她不会在这时候开这种玩笑。
会被萨菲尔杀掉的。
“你依旧如此认为,如此坚信你的想法吗?”萨菲尔直视提尔扎德,想看看他会作出何种反应。
提尔扎德神色有些挣扎:“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且画作内容也符合文献中所写的赤王形象。
一个用绝对的,至上的权力,将所有子民都纳于视线之下,令人战栗的恐怖君王。”
说完,他轻抚额头:“我也不知道婕德所说的平和、井然有序是怎么回事,这与我一开始的观念有所冲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提尔扎德是因论派的学者吧?如果我们可以在这里找到颠覆过去文献的内容,你不就可以在因论派风头无两,名留青史了?”萨菲尔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提尔扎德叹气,过了几秒才开口道:“哪有这么简单,我们所说的内容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支撑,至于婕德所说的,什么壁画中传出的情绪,这种话哪怕是出现在论文里都能作为一块污点被同僚耻笑。”
萨菲尔点头,她完全明白提尔扎德的意思。
一篇论文需要引用文献,需要有足够具备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论文的论据。
而不是直接写上不知道哪儿来的人说出来的一句话作为证据。这种东西,别说是论文了,哪怕是用在议论文中都会被人耻笑的。提尔扎德觉得难办也正是因为这种事。
他确实发现了足够震撼的东西,但是现在他还不能将其合理地利用起来,因为,没有证据。
他想要纠正教令院一直以来错误的观点,可是这件事注定困难重重,他几乎要与整个因论派为敌。
看着纠结的提尔扎德,哲伯莱勒突然开口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完全正确的,教令院同样如此。你们雨林中的人,对沙子知道得太少。”
“哲伯莱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提尔扎德看向了一直以来话都不多的哲伯莱勒,他早就怀疑这个人知道些东西,但对方不说,他也没什么办法。
因为他打不过哲伯莱勒,也骂不过婕德,萨菲尔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帮他,只能把好奇的心思憋着。
而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合理地问出心中的疑惑了。
哲伯莱勒走到壁画前,伸手触摸了一下,仿佛与几千年前的匠人接触那般,过了几秒,他才开口缓缓道:“这个已经覆灭的国度,曾经也是牢固美丽的,让人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建立在漫沙之上。
而教令院的那些学者们,姑且算是学者吧…他们只看到了表面的顺从,却忽视了愿望的朝向。”
哲伯莱勒抬头看向高处象征赤王的太阳:“黄沙的子民靠着愿望与赤王紧密相连,原以为这样便可以抵御一切灾祸,只是结果…
呵…我们现在都知道了。”
“可这些话根本不能够作为证据,目前我们见到的全部都是符合文献的内容,抱有不同观点的只有你和婕德。
而你们也无法拿出足够有力的证据出来,我知道,你们或许不理解所谓的论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哲伯莱勒,我很想写出惊世骇俗的内容,但现实是,我做不到。
我不能把妄想与空口无凭的话放进学术论文,这不是在做研究,也不是论文,这是提前退休申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哲伯莱勒?”提尔扎德感觉有些无力,他怀疑自已疯了。
为什么要因为两个沙民空口无凭的一句话就试图收集推翻前人研究的证据呢?说不定他俩真的只是单纯的在胡说八道也说不定啊。
提尔扎德很郁闷,有萨菲尔在一旁看着,他实在不敢再和哲伯莱勒起冲突,到时候再被警告一下就坏事了。
会死人的。
“嗯,看来提尔扎德还是比较倾向于相信前人的研究成果呢。”萨菲尔适时开口,结束了二人的讨论。
提尔扎德立刻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萨菲尔抬手打断了:“不重要,说到底还是证据的问题,我的立场很简单,既不偏向与哲伯莱勒,也不偏向于教令院,我们想要的只有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