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桥上用作装饰,或者说用作镇守石桥的并非寻常看到的石狮一类的东西,而是两排孩童的尸体。
那两排孩童的尸体历经千年之久,也未曾腐烂,依旧保持着一千多年前被禁锢在桥头上卷缩的姿势。
“我去,这……这些是小孩子的尸体?”
陈八牛也看到了那石桥上的两排孩童干尸,瞪着眼睛退后了几步,语气有些惊愕,可回过神来之后更多的还是愤怒。
“这些都是炼金童!”
我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
古人常在建筑物上辅以雕塑,比如桥头上的石狮、屋檐上的飞禽、井栏上的龙首,甚至于在十万大山一带一些村寨里每逢修建新房,都会在地基下撒上一把骨灰……这些大都寓意着平安,可同样也有镇宅驱凶的意思。
可在这镇宅驱凶当中,却又有些门道格外的邪门,或者说是残忍。
而这炼金童应该就算是这其中最残忍的一种了。
我在一本古代的札记当中看到过,旧时达官显贵下葬,会寻觅城中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产妇,然后活生生将尚未临盆的童男童女从母体当中剖出,在以水银灌入孩童的七窍、胎门制成炼金童,用来镇守陵寝。
“妈的
这什么狗夜王的太可恨了,这特娘要是生活在现代,八爷非得活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行八爷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孩子死了还得蹲在这里给那老凿毛当看门的,八爷去把他们弄下来就地埋了,好歹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等到从我口中得知了炼金童到底为何物之后,陈八牛也是顿时火冒三丈了起来,一嘴的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嚷嚷完了,他紧握着拳头就朝那石桥冲了过去。
我看了看那石桥,又看了看桥栏上的炼金童,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可那会看到那些炼金童,我心里也像是憋了一股子火,也就没想到那么多。
等我和陈八牛冲上那石桥,陈八牛二话不说动手就要去把那桥栏上的炼金童取下来。
“等等八爷!”
“咱把外套脱下来包着手,这些炼金童浑身上下都是水银,有剧毒,还是小心点!”
陈八牛斜眼看了我一下,倒也没反驳,只是三两下脱下了外套包裹住了手掌,我也脱下了外套包住了手掌。
可就在我两刚刚想要把桥栏上那些炼金童取下来的时候,突然陈八牛就往前扑了个踉跄,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姓关的你吃饱了撑的啊!”
“没事推你八爷干啥子?”
我也是被陈八牛
骂的一头雾水,因为我当时刚刚脱下外套把一双手包裹起来,距离陈八牛起码还有两三步的距离,就算我胳膊在长,也不可能碰得到他。
见我没反应,陈八牛那家伙又骂骂咧咧了几句,从地上爬起来,把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这才重新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一个炼金童。
可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还没等陈八牛把炼金童从桥栏上取下来呢,他突然又摔了个大马趴。
而且比之前摔的还要惨,嘴巴直接就磕破了,鲜血直流。
“呸呸呸!”
陈八牛吐着口水灰头土脸的从石桥上挣扎爬了起来,他转过头本想要训斥我的,可等他看到我距离他足足有几米远的时候,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那一刻我和陈八牛四目相对,四周安静的只剩下了我两各自吞咽口水的声音和狂跳的心跳声。
“九……九爷,这咋有些邪门呢?”
我刚想要开口说话,突然就感觉像是被人狠狠从背后推了一把,直接一个踉跄就摔了下去。
“哎!”
下一秒钟陈八牛那家伙也是突然大喊了一声,再次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我挣扎着从石桥上爬了起来,抬起头看了一眼桥栏上那些炼金童,不知不觉当中冷汗就渗了出来。
桥栏上
的那些炼金童,怎么说像是泡在福尔马林的胎儿标本,可又不是那种湿漉漉的感觉,除了浑身都布满水银斑之外,那卷缩的姿势,简直像极了卷缩在了母胎羊水里的样子,栩栩如生。
可那会,看着那些炼金童,我却只觉得越看越邪门,而陈八牛接下来喊出的一句话,更是险些没直接吓得我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
“九爷你……你后背上咋有个小孩的巴掌印!”
那石桥上除了我和陈八牛之外,压根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如果非要说还有别人的话,大概也只有桥栏上那些死了一千多年的炼金童了。
一下子恐惧的滋味,就像是潮水似的从我心头蔓延了开来。
特别是我抬起头看了陈八牛的后背上也有好几个白乎乎的小孩巴掌印之后,我真的是只觉得瞬间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