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八牛那家伙也反应
了过来,我两面面相觑,各自脸上都不自觉浮出了一抹大事不妙的神色。
来不及多想,我两匆匆穿好衣服鞋子就跑了出去。
院子里已经围了许多人,全都是张家沟的村民,其中几个我还很脸熟,正是张老根的几个兄弟,也就是张二丫的叔叔伯伯们。
可这会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脸上闪烁的神色也很复杂,说不出是伤心、同情还是忌惮和无奈。
张二丫的母亲,一个四十多岁土生土长,素来以泼辣著称的东北妇人,这会却是坐在院子里那结了薄薄一层冰霜的泥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张老根蹲在一旁一个石碾子下面,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双眼睛红红的,牙齿咬得咔咔作响,虽然没哭出声,可眼泪珠子却一个劲的往下滚着。
“叔这是咋……”
陈八牛那家伙似乎又犯浑了,上前想要和张老根搭话,我急忙一把拽住了那家伙。
周围张家沟那些村民,也一个个有些不悦的看着我两,似乎是因为陈八牛这会的不懂事有些恼怒。
“是你都特娘的是你喝什么大酒!”
“我好好地丫头就这么没了!”
突然张老根的老婆像是发了疯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就扑过去抓着张老根的衣领口撕扯了起来。
张老根也没反抗,只是任由老婆抽打撕扯着自己。
要是寻常两口子吵嘴动手,我们也许还能上去劝劝,可眼下这情况,却是谁也不敢或者说谁也没法上前劝说。
大骂了一会张老根的老婆似乎觉得不解气,又咬牙切齿的扑到了我和陈八牛的跟前,骂我两
扫把星。
搁在平时,以陈八牛的德行,不要说被人这么抓着头发揪着耳朵的又打又骂了,恐怕只要别人骂他一句,这家伙都能骂回去。
可这一次,陈八牛却是没有还嘴更没有还手,我也是紧握着拳头站着不动,直到张老根的老婆发泄完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我两才敢大口喘气。
又过了一会,张二丫的几个婶婶才把张老根的老婆搀到了屋子里。
而我们也从周围村民的议论当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就在昨天晚上,张二丫突然从家里偷溜了出去,早上村子里几个猎户从山上回村,在那口水塘子边看到张二丫的鞋子。
我想到昨晚做的那个噩梦,梦里水塘边那些看不清楚脸的人,还有张二丫最后变得模糊起来的五官,再也忍不住踉跄着朝后倒退着,要不是陈八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只怕我当时就要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九爷您这是咋回事?”
“没啥。”
我没敢把昨晚那个噩梦说出来,可我心里头的愧疚感却是怎么也抹除不了。
即便我知道,那只是一个梦,我知道有些事总会发生,可我也总觉得,如果不是我们昨晚在张老根家落脚,如果张老根没陪我们喝酒,也许有人看着张二丫就不会出事。
就在这时,一直蹲在石碾子旁的张老根突然站了起来,握着拳头红着眼就朝外走。
几个村民怕他出事上前阻拦,却被张老根甩手就给推开了,他只说了一句。
“我不能让我们家二丫就泡在那水塘子里,就算死我也要把我们家二丫头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