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和陈八牛追了出来,alice似乎并不显得意外,钱鼠爷也只是转过头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两一眼。
这一下子,反倒是搞得我和陈八牛倍感尴尬。
“九爷,刚刚真是咱误会alice的好意了?”
我没说话,只是满怀歉疚的看了一眼alice,然后点了点头。
的确,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在这个时候奋不顾身的赶回四九城,去送老奎班长最后一程。
可就像是alice说的那样,就算我们赶回四九城,送了老奎班长最后一程,那又能怎么样呢?
充其量,只是能让我们心里好受一些,觉得自己总算没有忘恩负义。
可老奎班长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是永远的悲剧,谁也无法更改。
再者,这一次前来湘黔,我们就是为了寻找治病的法子,在仡佬寨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如果在继续耽误下去,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老奎班长的突然离世,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噩耗,可这个噩耗,何尝又不是一个警钟,一个时时刻刻在告诉我们,我们所剩时间不多的警钟呢。
alice的决定,看上去的确有些过于薄凉,过于不近人情,可却是最理智,最正确的选择。
这一点,我们谁都无法反驳。
“那九爷,要不咱找个机会跟人道个歉,刚刚八爷还差点动手,这特奶奶的,丢脸丢大发了!”
我依旧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陈八牛见我不言不语,脸上神色落寞,倒也没继续缠着我唠叨下去。
钱鼠爷带着我们去找李老爷子,兜兜转转来回转了好几趟车,总算是在下午两点多,到了李老
爷子家门口。
李老爷子家在长沙的南郊,是一栋古香古色的木质小楼,面积不大,也算不上气势恢宏,可却是格外精致,每一根横梁,每一片瓦片上无一不透着一股湘西民俗特色的味道。
在钱鼠爷的示意下,我们把提早准备好的大包小包的礼物,都给拿了出来,钱鼠爷这才上前去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院子里就传来了响动。
伴随着被拉得很长的嘎吱一声,院门从里头拉开了一条缝,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妪探出头来,有些警觉的张望着。
“您是吴妈吧?我姓钱,是李老爷子的故人之后,今儿个特地来拜访李老爷子!”
我们和李老爷子没什么渊源,也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干脆就在后面等着,叫门的事儿,就一股脑交给了钱鼠爷。
那老妪在钱鼠爷自报家门后,眼眸里警觉的神色这才减缓了下去,不过她也没有立马打开院门让我们进去,而是说了一句:“劳烦各位稍等,我去和东家说一声。”
很快院门又给关上了,我们没辙,也只好静静地在门外等候着。
倒是陈八牛那家伙有些气不过,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啥玩意啊!这么大的架子,真当自己个是旧时候的官老爷了!”
我生怕陈八牛这家伙嘴上没个遮拦,牢骚下去等会在给人听到了,就急忙狠狠瞪了那家伙一眼,训斥道:“八爷你管管你那张破嘴行吗?”
“这李老爷子可是长沙老辈人物里头执牛耳的存在,莫说咱们这些后生晚辈了,只怕就算是现在长沙的封疆大吏,见到李老爷子也得客客气气的!”
这话我还真没不是在吹牛吓唬陈八牛。
虽然
我不认识李老爷子,可也从钱鼠爷口中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位李老爷子早些年的风光事迹。
据钱鼠爷说,这位李老爷子啊,祖上出过两个进士、三个举人,绝对能算是标准的书香门第。
这位李老爷子呢,是踩着大清尾巴出生的,恰巧就生在了那个动荡年月的开端。
出自书香门第,按理来说,李老爷子应该自幼习文,的确也是这样,小时候这位李老爷子按照家里的安排,开始认知习文。
可随着年岁渐长,看着国家大好河山被侵略者的铁蹄肆意践踏,老百姓们苦不堪言。
这位李老爷子就果断选择了弃文从武,想要走出一条以武救国的路子来。
据钱鼠爷说,这位李老爷子十六岁就参了军,还跟随者彭老总,参与过长沙起义,二十五岁之前,就和侵略者血战过好几次。
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瘸了一条腿,家里人不放心,以死相逼,这才迫使李老爷子退伍回了家。
然后在家人的安排下,李老爷子娶了媳妇,算是继承了家业。
虽然瘸了腿,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可李老爷子心里头始终放不下国家,放不下饱受战火摧残的苦难同胞们。
于是,李老爷子力排众议,不顾家里人劝阻,舍弃了祖辈基业,把万贯家财全都投入了兵工厂、药品厂、纺织厂,这些能给前线提供物资的实业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