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就被寨子里的其他人知道。
寨子里头呢,瞬间开始闹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敢下地去干活了,寨子里头的家畜,也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似的,疯了似的满寨子乱窜。
那不过几个月大的小猪崽子,也跟得了疯病似的,见人就咬。
更离奇的时候,翌日,寨子里头突然下起了暴雨。
明明是深秋时分,就算下雨也应该是绵绵秋雨。
可那一天,娜姑村下的却是雷暴雨、是大暴雨。
没多一会,江里头就开始发了大水,江畔的田地全都被淹没了。
大雨还在一直下,天空当中雷声隆隆、乌云压低,像是天空都要突然塌陷下来了似的。
江水也一直在暴涨,很快暴涨的江水,不仅淹没了江边所有的田地,甚至于都淹到了寨子里头。
眼看着江水还在暴涨,马上要淹没寨子了。
寨子里头的
村民们也彻底慌了神,就连寨子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说,这一辈子没见江里头涨过这么大的水。
为了躲避大水,娜姑村三个寨子的村民全都连夜跑到了山上去。
可就在半夜的时候,突发大水的江里头,突然弥漫起了大雾。
弥漫的大雾里头,像是有人在洪水里头挣扎、在洪水里头惨叫。
那一夜,娜姑村三个寨子的村民们躲在山上,看着江面上鬼雾弥漫、惨叫声、嘶吼声不断。
小孩子们都被吓得痛哭不止,大人们也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寨子里的老人更是吓得不轻,一个劲的跪在地上,面朝着那江边的方向祈祷着。
很快,寨子里的巫师就说,这一次江里头突然发大水,晚上江面上还鬼雾弥漫,有冤魂厉鬼惨叫,完全是因为罗爱华他们一家砸碎了那石人甬、触犯了石人甬的冤魂。
石人甬这是要报复整个娜姑村,要淹了整个娜姑村。
想要保住娜姑村,想要让大水退下去,就必须让罗爱华的阿爹,当成祭品,投到洪水里头来平息石人甬的怨气。
听罗爱华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只感觉心里头十分的不得劲,像是在血管里头堵进去了一团棉絮,憋得人难受,憋得人想要呐喊、想要发疯,可却是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特娘的,他们……他们不会真的把一个大活人当成祭品给活生生扔到洪水里头淹死了吧!”
陈八牛更是蹭的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罗爱华追问着。
罗爱华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紧握着拳头,那一刻罗爱华整个人都在哆嗦,甚至于我都能够听到她的牙齿,在那一刻咬的咔咔作响。
许久之后,罗爱华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是啊,他们把我阿爹扔到了洪水,
甚至于担心我阿爹水性好,会游回岸边,他们还……还在我阿爹身上绑上了石头!”
说这句话的时候,罗爱华的语气十分寒烈,是那种悲伤当中,充满了愤怒、带着杀意的语气。
是啊,人心究竟有多么险恶,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怕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个说法。
可有句话说的很对,人性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的。
特别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当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儿,威胁了集体的利益,或者是威胁到了集体的安危,那么魔鬼和天使,往往都只是一瞬间的转变。
其实,对于这件事儿的结局,我心里头早就有了答案。
罗爱华对娜姑村、对娜姑村那些村民的态度和口吻,已经足够证明一切了。
我想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是会事出无因的去憎恨自己的家乡、去厌恶自己家乡的每一个人。
“特娘的,真不是东西!”
“封建迷信果然害死个人,难怪咱们领袖他老人家,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这些村民……真是……真是太愚昧了!”
陈八牛紧握着拳头,愤愤不平的说着,言语间也是在尽力压制着怒意。
可是我们能说那些村民做错了?也许能也许不能。
能说罗爱华他们三家人,就一点错都没有?同样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是既定的。
不过,现在听完罗爱华的讲述,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一个疑团,依旧是罗为民为什么会放着江浙好端端的小生意不去经营,非要回到娜姑村,去打那些石人甬的注意?
要知道,罗为民的阿爹是因为这石人甬,被当成祭品活生生扔进了洪水里淹死的,罗老三和另外一家人,是因为这石人甬,家破人亡的。
这么多血淋淋的例子教训就摆在眼前,罗为民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找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