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村里头的田地都已经分了个一干二净,就算男人不乐意,也没其他地在分给他们家了,其他人家也肯定不乐意跟你们家还。
实在不行啊,你就去周围看看,哪儿合适,我给你开个证明,你自己去开荒地算了。
眼见村长也实在是没办法,男人也知道,在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能是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回了家。
可刚刚回到家,推门走进去,就挨了自家婆娘的一顿臭骂,不仅如此那婆娘把家里头装米的口袋都直接砸到了男人的身上。
“你自己看看,家里头吃了这顿饭,一颗米一颗包谷都没了!”
“咱全家,可就指着那块地吃饭呢!”
得知男人这一次去村长家,也没能解决这件事,那
婆娘就更是嘴上不饶人了,骂急眼了,抱着孩子就坐在地上哭,说与其来年被饿死,不如现在就抱着孩子去跳河,死个痛快。
男人虽然是村里头人尽皆知的耙耳朵,可这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婆娘、自家孩子真的去跳河吧。
男人那当真是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气,当即拿起家里头的斧头,红着眼就摸黑出了门。
到了河边地里头,一看地里头那些白天已经把柳树根给挖干净的地方,到了晚上竟然又重新长出来了不少细小的柳树根,男人是越想越气,觉得是村长故意坑他,那棵老柳树也在欺负老实人。
这挖干净的树根,到了晚上又长出来很多,常人看到这情况,多少都会觉得这事儿不同寻常。
可那会,那男人已经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已经是怒火中烧,没了多少理智。
越想越气的男人,提着斧头,顺着今天一早就摸清楚的路线,直接蹚水过了河,沿着上游一路小跑了十多分钟,就跑到了那棵老柳树近前。
夜幕下,那棵在村里头老辈人嘴里头有着很多邪乎事的老柳树,安安静静的矗立在哪儿,树底下还摆着很多村里头祭拜后留下的香烛纸钱和小草人。
恰巧夜风吹过,那老柳树的枝条啊一晃一晃的,还抽到了那男人的脸上,啪的一下子,就在那男人脸上划出来了一条不深不浅的血痕。
本就心里头窝火的男人,一看这特娘的,这老柳树明摆着欺负老实人,自己个在家里头怕老婆被人说耙耳朵也就算了了,总不能被你一棵老柳树给骑在脖子上拉屎吧。
怒火中烧的男人,抬起手指着那老柳树骂了几句,轮起手里头的斧头,二话不说照着那老柳树的树干就砍了下去。
当的一声,那一下子压根不像是砍在了树上,反而像是砍在了铁板上,震的那男人当时斧头就脱手而去,整个人都一
屁股摔倒在了地上,险些没吧屁股给摔成八瓣。
按理来说,这柳树也不啥好硬木,而且就算是诸如金丝楠木、铁梨花那样的硬木,这一斧头下去,也得砍开口子来。
可那老柳树挨了一斧头,却仅仅只是晃了晃。
按理来说,常人遇到这情况,那早该吓破了胆,可那会那男人一肚子气,早就没什么理智了,只认为是那老柳树欺负他这个老实人,当下骂的更凶了,挣扎爬起身的时候啊,还不小心划破了手掌。
那男人满手鲜血,也不管不顾,从地上捡起斧头,就发狠要继续砍树。
好巧不巧,那男人的鲜血流到了斧头的刃口上。
这次那男人铆足了劲、一斧头下去,没有在被震开,而是结结实实的砍进了那老柳树的树干里头。
“让你特娘的一棵破柳树还欺负老子,让你特娘的欺负老子!”
男人一边骂、一边铆足了劲、抡圆了胳膊,一斧头接着一斧头的劈着那老柳树的树干。
一时之间木屑横飞,很快那棵老柳树就摇摇欲坠了起来,可接下来,那男人在一斧头看下去,却是只听到噗嗤一声,一股温热的液体溅了那男人一脸、与此同时那男人似乎还听到了一个老人的惨叫声。
当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河边不要说老人了,就是下河摸鱼、趁着天河捉虾子、牛蛙的人都没有一个。
砍了这么久,那男人的怒气其实也消了不少,这一下子就吓得楞在了原地,在抬起手一抹脸上,当时差点没给那男人吓个半死。
那男人抬手一摸脸上,满手鲜血,在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衣服裤子都被鲜血给染透了,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血葫芦。
更加可怕的是,地上也全都是鲜血,那男人怕了,整个人都在颤抖,慢慢抬起头顺着前头一看,当时就吓得惨叫一声晕死了过去。
满地的鲜血,就是从那棵老柳树上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