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谦与她对视,瞧着她有些紧张的模样,抬起手帮她将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回家吧,你不是说饿了。”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回答。
林书意了然,也没有多说什么,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陆怀谦已经让江姨准备晚餐了,所以他们到家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一路上,陆怀谦都没有说话,林书意拉着他到餐桌前坐下,自发的去拿了酒和酒杯,放在了他的面前。
陆怀谦望着她精致的小脸,以及无辜的大眼睛,失笑:“怎么?让我借酒浇愁?”
林书意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公筷替他夹菜:“适当喝点酒,舒筋活血,筋脉通了,就不痛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陆怀谦眉梢微扬:“你不喝点儿?”
林书意靠在椅子上,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解了下来,放在一旁,随口说道:“丢一次脸就够了。”
难为她今天打扮的这么得体,早知道是去吵架的,她就不穿旗袍了。
陆怀谦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倒了杯酒,指尖捏着玻璃杯,刚准备喝,被林书意拦住了。
“先吃点儿。”
陆怀谦微顿,乖乖的放下杯子,拿起了筷子。
席间,桌上大半的菜,林书意都动过,唯独那盘虾。
陆怀谦见她看了好几次那盘虾,却始终没动,无奈一笑,端过那盘虾放在自己面前,动手剥了起来。
林书意终于吃上了陆怀谦亲手剥的虾。
“味道不错。”
陆怀谦拿过湿纸巾擦了擦手,慢条斯理的说道:“林书意,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娇气。”陆怀谦抬眸,眸光平淡似水,语气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林书意吃完最后一只虾,挑眉道:“想听?”
陆怀谦勾了勾唇,拿着酒起身:“也没有很想。”
说完,他迈步上了二楼,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林书意走到冰箱旁,拿了瓶白开水,跟着上了楼。
头顶满天星辰,海风透过层层树影,吹到这儿,已经少了许多清冷感。
林书意窝在沙发上,望着浩瀚星辰,温声说道:“其实,四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没挺过来,死里逃生之后,我就挺惜命的。”
挺娇气,挺怕疼的。
陆怀谦坐在她的身旁,攥着玻璃杯,眸子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林书意端着自己那杯白开水,递到他面前:“陆怀谦,我还是很感谢你,其实你人挺好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帮她最多的人。
陆怀谦侧眸看了她一眼,跟她碰了一下,仰头将杯里剩的酒,一饮而尽:“既然你不讨厌我,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他从来就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重逢这么久,他一直不敢问这个问题,他怕会从她嘴里听见,不喜欢,不爱这些字眼。
独行多年,一点儿温情,就足以掀翻他高扬的帆,初遇林书意,他们荒唐一夜,他一开始,也只是想负责而已。
可是直到她一声不吭的离开,他才发现,他的世界以山崩地裂的速度迅速黯淡了下去。
他早就习惯了她在身边。
再次遇见她,即便是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即便是她对当年的离开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一见到她哭,他心都软了。
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了。
林书意抬眸与他对视,片刻过后,释然一笑:“当年,我听见你说要订婚了,我想,也是时候离开你了,还没等我和你摊牌,爸爸出事,我被送往国外姑姑家,姑姑拿着我的证件,不让我回国,我在国外一待,就是五年……”
回想起从前,她恍惚觉得好像就在昨天。
那一天爸爸急匆匆的将她送到机场,说姑姑想她了,要见她。
她每年也会去国外看望姑姑,所以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谁知道,那是她和爸爸的最后一面。
陆怀谦倒了杯酒,又喝了一口,压下心底的酸涩:“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结婚的人,不是你?”
听到她这个解释,他瞬间就想起来了。
他此前只提过一次订婚的事,是和宋桥,他找了林书意最喜欢的一个珠宝设计师,设计了一款戒指,他让宋桥拿着设计图去找珠宝公司订制。
他自始至终,没提过谁的名字!
头顶清冷的光影下,陆怀谦的身上像是拢了一层墨色深沉。
林书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倏地笑了:“因为咱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说让我别打不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