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田二哥就开始和我们说蹩脚的普通话了。他在尽量迎合我们,试图和我们更相似一些。这是对我们的尊重,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说到底,我何尝又不是不自信呢。我在北京尽量和别人保持一致,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另类。其实真的有人在乎我是说普通话还是说唐山话吗?
这天早上田二哥就带着我们出发了。
天气又干又热,上午十点的时候就像是进了烤箱一样。我们不停地喝水,但还是被烤的喘不上气。
田二哥带着我们走在一道道坎一道道梁之间,他步伐轻盈,在下坡的时候会小跑起来,到了下面用鞋底子急刹车,带起一片黄尘。
一边走,田二哥夸我们:“你们的脚力还不错尼。”
我说:“常年在外面考察,不能走路怎么行?”
七八里地虽然不远,但是起起伏伏,爬上爬下,这么走下来足足有二十多里。加上道路狭窄崎岖,天气又热,所以一直走到了中午才算是到了一道山梁上。
田二哥指着前面说:“大概就是这一片咧。”
我说:“这前面就是灞河了吧。”
田二哥说:“没错,这就是灞河。”
我扫了一眼,顿时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喃喃:“先天而后成,乾三爻属阳,万物资始;坤六爻属阴,万物资生。坎得乾之阳爻在内,离得坤之阴爻在中,故坎为中男,离为中女,乃后天之夫妇。坟茔得此堂局
,主大富贵。”
虎子和林素素一起大声说:“说人话!”
我说:“一男一女,大富大贵啊!”
安念这时候歪着头看向了我,小声说:“陈原,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呀?看你不像是一个职业特工呀!”
我说:“没看出来吗?我是探险家,考古学者,历史研究员。”
安念哼了一声说:“去你的吧,我才不信呢。我和你说正经事呢,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指着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们五人用了一个小时总算是到了这座小山的近前,这小山位子极佳,前面有一条小河流过,山后有一座高峰,左边有一片林子,右边就是绵延的山峦。此地极为隐秘,一般人是不可能看出这里埋着这一男一女的。
我看了一圈之后,基本能确定墓道口的位子,做到了心中有数。我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虎子说:“这就回去?”
林素素说:“时间不早了,不回去还能做什么?现在回去都是要贪黑的好吧。”
我看着虎子说:“走吧,回去再做研究嘛。”
我们快速往回赶,天黑透了我们才到了嫂子的家里,嫂子急坏了,在门口观望。
我们都饿坏了,狼吞虎咽吃了一顿大饼子,吃完之后,那种满足感是绝对的幸福,我躺在炕上说:“虎子,你怎么想的?”
虎子说:“来都来了,自然要进去看看呀!你没发现吗?这地方一个陶罐子就价值五千块呢,好像这里的陶罐子比别处的值
钱。你看哈,我们在夜郎城里也看到了很多陶罐子,怎么那边的陶罐子就不值钱呢?”
我说:“咸阳原和白鹿原埋的都是西汉皇族,就算是陪葬的人也都是皇族的亲信,非富即贵。里面埋的东西都是和皇家有关的极品,制作工艺上追求精益求精。再加上有皇家的龙气加持,自然价值非凡。夜郎城那些都是外贸产品,不可混为一谈。”
林素素和安念从外面一掀门帘进来,这门帘是用细铁丝卷彩纸做成的,特别重,掀起来哗啦啦响着。
林素素进来就把两件从田二哥手里买来的宝贝摆在了炕上,她说:“陈原,虎子,你们看着两件东西,是不是很有帝王气象。我怎么看都像是皇家的器物。”
安念说:“你们是不是要盗墓啊!”
虎子顿时瞪圆了眼睛说:“说什么呢你,这能叫盗墓吗?这叫发掘研究,我们在探寻那些不为人知的历史。你不懂别乱说话。”
安念这时候嘿嘿笑了,说:“我知道了,你们是摸金校尉,是吗?”
虎子说:“你懂什么叫摸金校尉吗?小孩子不懂别乱说。”
安念嘿嘿笑了起来,随后坐在了炕沿上,用手拽拽我的裤腿说:“我,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我一听乐了,我坐起来说:“你加入我们?你不回香港了啊!”
安念说:“我不回去了,行吗?我就跟你们在一起,可以吗?”
我直了直腰和脖子,我说:“你们的组织能放过你?”
“我改头换面
了呀!”她看着自己说,“你们看我,是不是变化挺大的?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身份,其实身份不难,谁家的女子去世了,我们可以给苦主一笔钱,然后我顶替身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