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脱口就喊了一声,一把抓住身后的邝海阁,他以为出了什么情况,也跟着紧张起来,与此同时,李富生在里面也听到了声音,三步并作两步朝我门外跑,三个人聚到一起,我的胆子就壮了一点儿。
看着树杈子上蹲着的那个白衣服小孩儿,我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之前脚底板踩到的小纸人,小纸人被我揉成一团,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感觉手有点发抖,给他们两个指了指那棵树。
非常奇怪,在我的意识里,树杈上的小孩儿自然不可能是一个生命体,或许是我无意中触犯了什么出殡时的忌讳,但等李富生也出来之后,在我们三个人的注视下,那个白衣服小孩还是直勾勾的望着我,没有消失,更没有离开。此时,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李富生一言不发的看着那棵树。
“这是什么东西?”邝海阁问他。
“你有办法没?”我也跟着问道,心想着如果多吉在这里就好了,他最善于对付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富生看了半天,摇摇头。我一直怀疑他是贾苏,但是即便他真是贾苏,估计也不擅长这些,贾苏是方士,做的最多的就是炼丹,或者研究奇门八卦之类的东西。
有那么两分钟时间,我们跟树上的小孩儿对峙起来,它好像没有太多的敌意,但就这样鬼气森森的看着我,已经让人受不了了。邝海阁弯腰捡了块石头,朝那边丢了过去,同时嘴里还喝了一声。
但是没用,树杈上的小孩儿似乎知道我们拿它没办法,就那么蹲着,一动不动。
“咋个回事?咋个回事?”
这时候,郑石头终于从老屋里翻出了一个都是窟窿的灯笼,提着就跑了出来,站到我们旁边。他发现
我们都在朝树上看着,也跟着去看,不过他的眼神明显是不行了,眯着眼睛看,却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李富生的胆子非常之大,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什么?所以他随手拿出了手电,朝着树杈就照了过去,光线清晰了一些,我看到那小孩身上穿着一身白纸裁出来的衣服,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就是脸白的有点?}人。可是光线已经亮了很多,郑石头却还是看不清楚。李富生就跟他讲了讲,郑石头是老村里的人,不知道他了解不了解这是怎么回事。
“咋个?一个穿白纸衣服的小人儿?蹲在树杈上朝这里望?”郑石头的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又问了李富生一次。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我们一出门就看到了,蹲在树上一动不动的望,赶也赶不走,它好像不怕我们。”我跟着补充了几句,想了想,又接着对郑石头道:“上午出殡的时候,你们撒了纸钱纸人纸马,我可能没留神,脚底下踩到了一个,一直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但是我已经把纸人给揭下来了……”
话还没说完,郑石头就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声音有点发颤,抓着我的胳膊道:“出殡的时候你踩到的?”
“嗯。”我看着郑石头的表情,心里又跟着慌乱起来,忙不迭的点点头。
“我知道是咋个回事了,知道是咋个回事了……”郑石头把手里的灯笼塞给邝海阁,身子晃了晃,看得出他也有点怕,但还是一步一步朝大树那边走过去:“你们不要跟着,不要跟着……”
我以为郑石头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但是他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噗通一下就对着大树上那个白衣服小孩儿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道:“疯子,你又回来作甚嘛,已经好好把你送走了,
你又回来作甚……”
我的心本来就够紧张的了,郑石头这么一跪一唠叨,更让我不安。听他的意思,真是我犯了什么出殡时的忌讳,把“人”给带回来了?
郑石头叨唠了半天,但树杈上的小孩儿还是一动不动,对这种东西不懂的人,完全就拿它没有任何办法。郑石头看着它不动,也不走,顿时磕头如捣蒜。
“疯子,叔。”郑石头可能也吓的够呛,带着哭腔道:“平时也没有对不住你,你走嘛,回去,有什么事,给我托梦就成了嘛,何必亲自回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稍稍安稳了点,我们三个是外人,今天刚刚过来,这个“人”不肯安息,可能是平时对村子里的人有所不满?所以半夜回来了?这跟我们应该没有多大关系的。这样一想,我就开始同情郑石头。
郑石头也不管树上的小孩能不能听见自己的话,反正一个劲儿的说,我们就站在原地看。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我看到树上的小孩对郑石头招了招手,那一刻,对郑石头的同情就达到了顶点。我看着这是个老实人,就转头轻轻拍拍李富生,问他有办法没有,李富生摇摇头,一言不发的继续看。
树杈上的小孩一招手,郑石头的脸就绿的黄瓜一样,他可能也在拼命的回想,回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今天被送殡队伍送走的那个人。碰到这种情况,普通人都会吓尿的,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郑石头跪在地上哆嗦了半天,还是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老树。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