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恼的上去要打她。
清欢却老老实实给傅丞相还有傅夫人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起身:“我在相府活了十四年,活与不活,在与不在,其实也没什么分别。嫡母自是不曾亏待,然而事实如何,大家心中自有评判。今日之事,并非我错。是三殿下闯入我的小院,欲行不轨。父亲身为丞相,见女儿受人侮辱,不思为女儿讨个公道便算,张口便是女儿下贱勾引皇子,也不知是何道理。难道因为姨娘做错了事,便连我的存在也是错的么?或是,只因为我是庶女,亦或是,因为这个看似美满的家,曾经险些分崩离析,我便做了那替罪羊?”
她的视线仍然是平静的,仿佛在场众人跟她是陌生人一般。“殿下问心有愧,我却是无愧。然傅家非我之地,父亲为讨嫡母与各位姐妹兄长欢心,并未将我的名字登入族谱,世人也仅知傅家有三女,我已为父亲嫡母磕了三个响头,便算是了结了十四年养育之恩。从今日起,我傅薇再不姓傅,也不以傅家之名在外讨活,也算是给大姐和三殿下赔罪了。”
说完,轻搭一礼,连看都没看三皇子一眼,转身离去。
三皇子却是傻眼了,他是当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虽说和上一世不一样,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清欢会主动脱离傅家!这样的话,他日后如何将她纳入府中?!顿时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而傅家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一直默默无闻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傅家二姑娘如此刚烈的一面,竟一时都忘了反应,便看着她离开了大厅。
之后傅家人跟三皇子怎么折腾清欢就不管了,她什么也没拿,离了傅家,外头刚好雷声大作,暴雨倾盆,她就这样在雨中走着,漫无目的,走了多久也不记得了,反正迷迷糊糊间,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有人给他打着伞,他穿着一身气势威严的墨色衣衫,正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清欢喃喃地说了句什么,也没等到男子回应,便一个跟头栽倒在了地上。
醒来时发现金川在身边伺候着,清欢愣了一下,随即发觉胸口难受的要命,呼吸困难,鼻子也不透气。金川正看着她,一见她醒了,立马高兴起来:“姑娘醒了!哎呀姑娘这可是你第三次染风寒了啊,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
“……我怎么会在这儿?”她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头。
“……姑娘不记得了?”金川哎哟了一声。“您从傅家离开后,侍卫一直跟着,就见姑娘您迷迷糊糊到了这山庄,可巧陛下也在,您跟陛下说了句话,就晕倒了。啧啧……”说着露出促狭之色来,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奴才跟在陛下身边几十年了,还是头一回看到陛下这么会心疼人呢!姑娘的衣裳都是陛下亲手换的,喂药也是陛下亲力亲为……”
“我自己走到这儿来的?”清欢面露迷惘之色。“我说了什么?”
金川捂嘴一笑,娘气十足。“那姑娘得亲自去问陛下,陛下愿意告诉您才行,奴才是万万不敢多嘴的。”说着起身去找皇帝,清欢摸着头,做出头疼难忍的样子,很快一只温热大掌握住她柔嫩小手,“别胡思乱想,躺下休息。”
见是皇帝,她连忙想要行礼,却被皇帝摁在了被窝里:“你身子虚,不用行礼了。”然后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金川说,你忘了你跟朕说了什么?”
清欢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不记得我走到这儿,也不记得说过什么了。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皇帝却笑了:“你说,‘没人要你,陛下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