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媒婆伸出手,细数着,“镇上姑娘往村里嫁的少,最低的也得五两彩礼,最高的你们也知道,就是香味坊那周掌柜的大闺女,嫁给了县令做妾,彩礼收了二十两呢,还有金簪一对,金耳坠一对,哎哟,给周掌柜笑的。”
叶老太伸手打住她,“别说这种卖女求荣的,你给个话,你觉得该给多少?”
李媒婆正经起来,“娇娇从小没了娘,王屠夫也就这么一个闺女,你们给的彩礼,王屠夫肯定是都要给娇娇的,我觉得可以给高些。”
叶盼汣和孙氏对视一眼,孙氏脸上带着苦。
叶盼汣笑着说道,“好,李婆婆,我们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就麻烦你再带着彩礼往王家再走一趟。”
李媒婆一听这话就站起了身,“这是应该的,没事,你们也别愁,王家好说话的,不会因为彩礼就伤了和气。”
叶盼汣道,“正是如此,我们叶家就更不能亏待了娇娇。”
李媒婆满意地拍拍她的手,“盼汣是个懂的,好了,别送了,我回了。”
孙氏在门口看着李媒婆的背影,苦哈哈地开了口,“五两就挺多了,还要比五两高,这…”
她口袋里二房所有人的钱,攒了这么久,总共也不过才七八两银子,出五两彩礼,剩下的再办场热热闹闹的婚宴,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若是再高,二房的钱根本就不够。
叶盼汣笑盈盈地握着她的手,“这不还有我么?”
叶老太一听,眼睛直抽,“你什么你,磊儿娶妻,本来公中就要出钱,书院的十两银子你都全让我收着了,建房也完全够了,拿十两给磊儿娶妻也是绰绰有余的。”
孙氏看看叶盼汣,又看看叶老太,心里感动一片。
叶磊眼睛亮晶晶的,“谢谢娘,谢谢阿奶,谢谢小姑。”
叶老太拽着他的袖子,“阿奶这可都是念小曾孙啊,阿奶更喜欢闺女,曾孙女更好!”
叶磊脸通红,直挠头。
叶盼汣倒是挺期待王娇嫁进来,她确实感觉和这姑娘投缘。
虽说娘心疼她的钱袋子,但她还是要再添些。
孙氏亲密地挽着叶老太,“娘真好,那娘你说咱出多少彩礼?”
叶老太斜瞥着她,“我这十两就算做彩礼,其余的你们二房自己看着办。”
“好。”孙氏应得干脆。
她拍了拍叶磊的肩,“真是大了。”
叶磊笑着,“娘,我都马上二十了,可不得大么。”
孙氏和叶二牛对视一眼,彼此在眼中都看到了难受。
儿子没成亲前,就是一家四口,成亲后,就是各自两家了。
……
杜娥俪透过窗看到自家大哥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唇角勾起笑。
自从叶盼汣被休后,杜家就接连不顺,活像是冥冥之中惹了不得了的人一般。
上次她被刘氏当众扇了一巴掌后,本以为她哥肯定是去刘家为她找个说法,结果大哥竟一去不回。
如今这般颓唐,倒是活该。
她垂下目光,看来再在杜家待下去是没好结果了,她得找个高枝攀上去,这样大哥自会明白该怎么做。
“娘,娥俪,我回来了。”
杜娥俪敛下所有的情绪,脸上带着满满的关切走了出去,“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杜婆子一看儿子这幅模样,赶紧给他端上一杯热茶,“这是怎么了啊?”
她还没见过儿子这般身心疲惫的模样。
“刘家,刘家没一个好东西!逢高踩低的东西!丧尽天良!”杜鹏志双眼通红,一身酒气。
“哎哟,我早觉得刘氏就是个荡妇,怎么配得上我儿子!幸好没写婚书,就当没这回事,反正刘氏的名声肯定臭了,臭鞋一个,不会有人娶了!”杜婆子尖锐的声音回荡着。
杜娥俪沉默着,没跟着继续说刘家的不是。
这不明摆的结果么,大哥是个秀才,清水县的秀才又不是只大哥一个,刘家不过是有个师爷,眼里压根不在意大哥。
那她就得找让刘家瑟瑟发抖的高枝,到时候她随便一句话,刘氏跪在闹市自己扇自己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杜鹏志痛苦地将头磕在桌子上,大着舌头说道,“不是刘氏,是王氏!舒州王家教出来的好女儿!贱货!烂货!”
杜娥俪皱着眉和杜婆子对视一眼。
杜婆子满眼惊慌,那可是师爷的夫人!
自己儿子怎么会跟她搅到一起去?
杜娥俪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放轻声音问道,“大哥说的是哪个舒州王家?”
“还能是哪个,舒州知府姓王!是王氏的嫡亲伯父!那个贱人,说会让我见知府!荡妇!”杜鹏志越说越气,直接把茶杯砸了。
王氏虽然容貌比寻常农妇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