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慕容垂看着眼前谋士高弼道:“故燕诸臣皆有封官呐!”
高弼看出慕容垂面色不虞便劝说道:““主公,”高弼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您以非凡的才智,却遭逢了意外的厄运。如今,您身处困境,艰难困苦如同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您的心灵。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天赐良机已然降临,天命暂时转移,这正是您如鸿鹄般展翅高飞的开始,是龙蛇蜕变的。”
慕容垂抬头望向高弼,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我希望您能以仁慈之心去安抚那些旧臣。”高弼继续说道,“超凡的谋略必然包含有超越世俗的准则。如今,正应该像渔网那样,让能吞舟的大鱼漏网,以彰显您宽容养育的恩德;接纳那些忠诚的旧臣的后代,以成就您建立基业的丰功伟绩。
主公依靠祖宗积累的成果,具有英明杰出的才能,遭遇挫折,滞留外域。现在国家虽然被消灭,但谁敢断定以后不会复兴?一旦复兴,这些人都会派上用场。
怎能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抛弃他们呢?”
“你说得对,高弼。”慕容垂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抛弃他们。我要以仁慈之心去安抚他们,以宽容之德去接纳他们。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
新兴侯府:
慕容暐依旧将自己的书房装扮的很是阴暗。
“主人,府邸已经收到监视。”
慕容暐神色严肃:“不监视就不正常了,还有什么消息?”
“江南那边的消息传来,中山王被封为辽东郡公、大单于、散骑常侍。范阳王为豫章侯、冠军将军。”
慕容暐叹道:“凤皇和清河在建康也能安稳度日了。可惜昔日没有听从冲儿的建议,酿成此祸。”
“若太原王在,何至于此。”慕容暐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对过往英雄的怀念与对现状的无奈。他回想起太原王慕容恪在世时的辉煌,那时燕国国力强盛,四方臣服。然而,自从太原王离世后,燕国便逐渐走向衰落,直到今日这般田地。
慕容暐仿佛是找到了发泄点:“还有上庸王慕容评,那就是三十万头猪,秦军抓三个月他也抓不完,一触即溃。还哪有一点昔日东征西讨的威名。”
“我却成为了亡国之君,大燕数代基业一扫而光。”
慕容暐的话语如同秋风扫落叶,带着无尽的哀愁和惋惜。
……
慕容暐前往后院,母亲与妻子都在。慕容暐弯腰行礼:“母亲,凤皇已经被封为辽东郡公了,清河也成了县主,不必担忧。”
可足浑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又被忧虑所替代。她轻轻拍了拍慕容暐的手背,声音柔和而坚定:“亡国之人能得尺寸之地安身立命殊为不易。但你也不要忘了祖父(指祖辈和父辈)的心血。”
慕容暐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抵抗,但面对母亲的权威,他不得不暂时收起自己的想法,装出顺从的样子。
可足浑太后走后慕容暐揽着小可足浑后的腰肢走进卧房。两人的心却如同被无形的墙隔开。他们的结合,本是一场政治联姻,情感的纽带并不如普通夫妻那般紧密。
小可足浑后察觉到慕容暐的异样,她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坐在床边,淡淡地问道:“夫君,你有心事?”
慕容暐神色落寞,小可足浑后猜出大概,轻轻抚摸着慕容暐的背,安慰道:“夫君,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国家的兴衰也是常有的事。你已经尽力了。”
慕容暐突然抓住小可足浑后的肩膀道:“你说我当初要是掌握了权力会怎么样?要是没有外戚干政没有奸臣掌权你说我会不会是个亡国之君。”
慕容暐瞪大眼睛盯着小可足浑后,“你说啊!”
小可足浑后道:“可是你没有这么做。”
“是啊,我没有那么做。”慕容暐道:“那你说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慕容暐见小可足浑后不说话就拼命的摇晃着她的肩膀。
小可足浑后猛地挣脱慕容暐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她的声音颤抖却坚定:“慕容暐,你为何总是如此懦弱?”
“懦弱?荒谬至极!我所作所为,皆基于深思熟虑的权衡利弊。你岂能不知,你们可足浑家权势滔天?至于慕容评,他岂是等闲之辈?自入中原以来,他征讨冯张,战功卓著,且身为辅政大臣,其地位无人能及。
慕舆根叛逆,太原王不幸殒命,就连朕的师傅阳鹜也走了。昔日四大辅臣,如今仅慕容评一人独撑大局。当初任命大司马的决定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吗?
太原王刚走,我的母亲,你的姑母迫不及待的出来干政,联合慕容评一起向我施压,我能有何选择?”
慕容暐情绪激昂,言语间充满了无奈与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压抑与痛苦都倾泻而出。
小可足浑后呆呆的看着慕容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