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家讲兄友弟恭就是个笑话,每一代兄弟之间都有内斗,从慕容廆和慕容吐谷浑到慕容皝和慕容仁,再到慕容俊和慕容垂,内斗是祖传。
当然也有真·兄友弟恭,比如慕容恪和慕容垂,慕容垂和慕容德,这也是少数。
后院:
几人寒暄过后慕容冲便独自离去,小段氏拉着清河公主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眼神里不由流露出惊艳:“没想到这些年清河也出落得如此标致。”她轻声细语,语气中满是感慨,“记得初见时,你还是个跟在你母后身后,怯生生的小丫头。如今,不仅容颜倾城,更添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温婉与气度,真真让人移不开眼。”
清河公主闻言,脸颊微微泛红,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道:“五婶过奖了,倒是五婶您,多年未见,风采依旧。”
小段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慨,轻轻拍了拍清河公主的手背,笑道:“你呀这般颜色岂不令天下之人动容?我来时你母亲、兄长嫂嫂多般念叨你。”
清河公主忧心道:“异国他乡,南北分离,也不知道母亲兄长他们过的如何?”
小段氏道:“你兄长是秦国的侯爷,官居尚书。你叔父也是侯爷,秦国的京兆尹。有句话说慕容家,父子兄弟满朝。倒是你母亲时常说起你和凤皇远在江南,无法承欢膝下。”
清河公主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国破家亡,山河破碎,我们被迫分离,未能在母亲身边尽孝,实乃清河此生最大的遗憾。每念及此,心如刀绞,只盼有朝一日能重归故里,与亲人团聚。”
刘氏温婉地拿起一块绣花手帕,轻柔地拂去清河公主眼角不经意间滑落的晶莹,温声细语道:“今天你五婶带来北方的消息你该高兴才是。”
小段氏也转移话题:“这些年你们在江南还好吗?”
清河公主闻言,眼神中渐渐恢复了光彩,她轻抿唇瓣,微笑中带着几分自豪:“多亏了小叔和冲儿现在在晋国都算是身居高位。尤其是冲儿,他自幼便聪颖过人,如今更是文武双全,所作诗文清新脱俗,深得江南士人喜爱,争相抄写。甚至有人戏言,他的文章有当年洛阳纸贵之盛况,”
提起慕容冲,清河公主脸上洋溢着自豪,说起慕容冲的事情便滔滔不绝。
小段氏看着清河公主脸上的笑容几次想要打断,却又于心不忍,这次她南来是带着任务来的,让清河嫁入秦宫。
……
天色渐晚,权翼与石越告辞离去。
驿馆内:
驿馆内,烛光摇曳,映照在石越深沉的面容上。他目光转向身旁的权翼,沉声道:“子良,对于今日之会,你有何高见?”
权翼轻抚长须,神色凝重:“慕容家父子兄弟,南北两国皆有其显赫身影,实乃不容小觑。我曾以为慕容垂乃我等心头大患,未曾想,这慕容德与慕容冲亦是潜龙在渊。”
石越长叹道:“慕容家贤才济济,昔日慕容廆到慕容皝、慕容翰再到慕容俊、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到现在的慕容楷、慕容农、慕容隆、慕容冲还有已死的慕容令。每一代都是搅动风云之辈。”
权翼面色凝重,转向石越问道:“我吩咐你暗中探查慕容冲之事,可有进展?”
石越点头答道:“我确有留意。这位慕容冲在晋国,名声斐然,其容貌之俊逸,不下于潘安,更兼诗文才华,深得晋国士人之心,尤其是谢安公更是对其赞誉有加。当年三吴之地遭遇天灾,慕容冲不惜从自己的食邑中调拨粮草赈济灾民,此举赢得世人广泛赞誉,称其为贤良。其治下食邑,轻徭薄赋,深受百姓爱戴。据说慕容冲于数年前随一位老者学艺,四年方才归来。”
“那老者的身份呢?”权翼追问道。
“参与过兰亭之会,其才情之高,竟能让兰亭群贤皆为之折服。”石越答道。
权翼眼中闪过忌惮:“不得了啊,已经有人主之像了。士林之中已有声誉,百姓之中又有爱民之声。”
石越面露疑惑:“子良言之有理,但慕容冲与慕容德皆在江南,即便有所图谋,也首当其冲危害晋国。反观慕容垂,他此刻正身处我大秦疆域之内,岂非更为紧迫之患?”
权翼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你有所不知。若慕容家真有意复国,关东之地,曾是燕国故土,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北上,在关东之地兴风作浪?慕容垂虽在我大秦,然其家族根系深远,遍布四方,不得不防啊。”
石越道:“可是我们南来的目的是陛下要迎娶慕容冲的姐姐。”
权翼道:“我给你交个底吧,迎娶其实是次要的,慕容冲才是目的。王相交代了上中下三种结果。
上策,便是顺利迎娶,利用慕容冲对其姐的深厚情感,诱使他亲自送亲,途中寻机解决后患,永绝麻烦。”
中策,亦是成功迎娶,但需在此过程中设法削弱慕容冲的影响力,令其名誉受损,跌落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