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来,都十分劝解说:“好歹是林妹妹归宁的喜日,嫂子别同四妹妹置气,有话来日慢慢理论,甭扫了兴致。”
以前起诗社时,黛玉就咂摸出李纨待宝钗的不同来。无论新巧别致与否,终推蘅稿含蓄浑厚。但自古文无第一,她也欣赏宝钗高才,自然不会计较那虚名。
所以观察半日,只作浅浅一笑,说道:“四妹妹童言无忌,嫂子自然吃些亏。倘或认真论起来,面上都怪臊的,何苦来磨牙。”
春晓也扑哧一下笑出声,伶俐的帮腔:“姑娘是谁?奶奶又是谁?都是尊贵的人品,总该瞧在咱们王妃的面儿上算完。奶奶要是为这个着恼,反显得咱们王府是没脸的了。”
说的众人笑起来,李纨倒不好意思的,自拣个椅子坐了,惜春也不再理论。原来,春晓既受王爷之命在旁,大约猜度出个人的意思来;至于王氏等人,可能见了王妃还要行礼,怕也无话可叙,避开倒便宜些。
坐了半日,因见黛玉气色绯润,李纨极口赞叹着:“毕竟王府中养人,瞧妹妹的样子,比出闺前还好上一筹。”
探春也上来取笑:“到底是嫂子会讲话,将咱们王妃娘娘的形景儿一并全烘托出来。”
黛玉便红了脸,旋即说:“人家惯当嫂子和探丫头是个正经人,谁知道才给累坏的,反拿我玩笑呢。”
一回头看地下摆了一个钧窑紫釉花盆,里面攒着三两朵端秀的海棠花,又笑道:“看到这海棠花倒想起云丫头来,她怎不来串门子了?”
凤姐忙摆摆手,压低声说:“前儿还为这事打了场官司。湘云的婶娘过来,话里话外无非讲咱们带累了她家的姑娘,连她的心勾野了去。大伙评评理,这不是‘羊肉没吃了反惹一身腥’?再者,老太太好时她们忍着瞒着,这会子自怪自惊的,谁还敢提接云丫头!”
众人听说,都叹道:“没有她在,到底少了些热闹。”当下唏嘘几句,再另起个话头,大家团坐在一块叙家常,不加细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下及进正厅,水澜与贾氏族人彼此见了礼,一时归坐献茶,难免叙些大礼套话,问候贾母身体如何,所服何药,仆从酬献各种置办的回门礼。
水澜本不耐这等场面,但为了王妃的体面,少不得虚应一番。反倒是贾赦和贾政二人,素闻廉王流荡荒唐,如今观其虽美秀异常,但不见一丝轻浮之气,谈吐挥洒,谦逊矜雅,更有十分欢喜。
寒暄片语后,水澜因问黛玉如何入府,家乡读书等事,两人俱一概不知,便觉无味。
不过水澜涵养绝佳,面上和笑晏晏,心下已搜肠刮肚,转念想起北静王提过的衔玉而诞,便随口问:“听闻府上有一位衔玉出生的公子,不知有缘见上一面否?”
贾政哪有不从之理,即命唤宝玉出来见客。
宝玉一早听说林妹妹今日归宁,又是欢喜,又是悲伤。喜的是府中一别后终得再见,悲的是以黛玉的花颜月貌,竟也免不了一朝雨打落泥沼的处境,还不知那廉王又是个怎样的惫懒人物,玷污了神仙似的妹妹。
犹在无精打采,有人来回说:“廉王爷在厅上做客,老爷叫二爷出去。”
袭人听了,忙开箱子拿两件衣服,宝玉心中正不自在,推了她递过来的衣物,把头一扭,说道:“又不是去见什么贵客,何苦再糟蹋一件新的,这一身家常的就很好。”
见宝玉登着靴子就要出去,袭人忙拿了坠饰赶上来:“我的小祖宗,你急什么!好歹理一理才去会客,不显得失了礼数。”
宝玉接了腰坠胡乱一系,又想起什么,把袭人的手一捻,说:“若是妹妹来了,你千万让她等我回来。”唠叨了半日,方抽身去了。
路上还胡思混想,及见到水澜本人,宝玉却吃一大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的点比较奇怪。。。听说更文有玄学,好奇的作者君熬夜试一下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