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莫说是和黛玉讲一句话,连衣裳角都沾不到一点,气闷交加也无法,只得登车回家。
回到家,薛姨妈絮絮叨叨抱怨了一车话,无非以为黛玉今天让去是有意羞辱,至于宝钗竟然不置一词,呆呆出了半晌的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摆上晚饭要吃,外头薛蝌满面泪痕的进来,也顾不得许多了,拉着薛姨妈道:“大哥恐怕不好了,上头已督办判了下来,杀人偿命,收押至秋后问斩。”
薛姨妈听了半句,两眼一翻便向后栽倒,昏了过去。唬的薛蝌和宝钗皆是一跳,忙抬至炕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按手窝,并无半点反应。
这下二人着了慌,薛蝌即刻外出请医,宝钗与香菱哭作一团,更见薛姨妈气息渐弱,口边流津,越发急的手足无措。孰料这夜里也请不到好医,薛蝌行了数十里路,抓了一位就赶回来。
那大夫一看薛姨妈的模样,诊断了一回脉息,吓的魂飞魄散道:“这位太太不中用了,赶紧备下装裹后事!”一句话气的薛蝌要打,急的宝钗大哭。
再托贾府请了相熟的太医来看,同样面色不好,回道:“本有老病旧患,情绪大起伏激得发作出来,又耽误了医治时辰,恐怕不大好。”
尽管开了一张方子,暂且吊了一口气,然而那么延续了日后,依然没起色,虽未身死,神志却不清醒,空留壳子而已,一日三餐,吃饭睡觉,都要旁人伏侍。
薛姨妈这般情景,宝钗与香菱痛哭不止,薛蝌在外奔波,那夏金桂又不乐意起来,日日指桑骂槐的咒骂,薛蝌因向宝钗说:“大哥虽然判决,到底还未处斩,姐姐女儿家不便回去,不如留在京城,由我送太太回金陵老宅,免了不少烦恼。”
宝钗知道他说的是夏金桂之事,不觉又悲又气,苦涩道:“你说的很是,妈妈留在这里平白受气,回南京去还有旧仆照应。如今事已至此,她要闹也由得她去!”
两人商议计定,择日就收拾行装,打点齐全,由薛蝌护送薛姨妈回去了,捎带把宝琴也送还备嫁,以免沾上京里的流言蜚语,反搅黄了美满的姻缘。
谁知薛蝌前脚去后,夏金桂越发没了顾忌,日间无趣没有对头,只剩得宝钗和香菱同住。起先是百般使唤香菱,决意要往死里作践,后来专门与宝钗怄气,天天引得她来拌嘴。
最后说话更不知轻重了,叫嚷道:“好姑娘,你的心思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有金锁,自然定了贾府里那位有玉的哥儿,听说为的这个,你那好姨娘将一个孤女都打发走了,我听着就觉得可怜见的。如今你哥哥不在了,太太也不省事,俗语说长嫂如母,我张罗你早早出嫁,也管不得我们薛家的闲事了。”
宝钗听了这话,一时羞愤难已,但眼下又不好得罪了她,还是忍了气道:“大嫂子,我劝你少说两句罢。我现如今还是薛家的人,什么叫管了闲事?再者,咱们只说自个儿家的事,何必拉扯上姨娘家去。”
金桂半点不让人,越发冷笑起来,执意今天要撕下她这伪面皮来:“哟,姑娘人还没过去,心都飞过去了,一心一计帮着未来婆婆家说话了。不过嫂子劝你一句,煮熟的鸭子可也会飞走,咱们家这会的样子,你那未来婆婆可不一定待见了,到时候才落在我眼里呢!”
宝钗脸上越下不来,实在气结,碰巧金桂的丫环宝蟾帮衬了两句,于是指着她厉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与你奶奶说话!你们夏家门子里就是这种规矩,还比不上外面阿猫阿狗的贫门!”
宝蟾同样夏家风气,正待开言,却见金桂飞了眼色,忙住了嘴,只听她摆摆手,诡笑道:“也不必和这位贤德人再吵,我自有法子治了她。”
于是主仆二人在房中筹划谋算,宝钗全然蒙在鼓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宝们的关心和推荐的方法,很感动,给大家比心!
作者君还是会尽量坚持每日更新,虽然时间不一定在中午,爱你们!
话说我一直觉得,宝钗最在意的就是出身和地位,现在看着这样的黛玉……心里也是蛮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