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澡堂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韩禅才发现姜美丽和魏姜徕其实也受伤了。
至于褚锵嘛，彻底废了，韩禅已经不指望他还能干什么了，本来头上就受了那么重的伤，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还被九头水妖折磨了那么久——没错，他也和韩禅一样看到了幻觉，也因为幻觉差点儿想干掉自己，不过因为他太弱，所以自己对自己下手，也没有韩禅那么狠。
“姜姐的意思是，上去了还要跟他们打？”褚锵靠在墙角问道。
韩禅当时正在穿衣服，他的衣服放在窗台上，褚锵是被他扛出来的，韩禅穿衣服腾不出手
，就把褚锵放在了墙角，反正看姜美丽和魏姜徕正在交头接耳商量着什么，肯定是顾不上韩禅和褚锵的。
“我特么说了多少次，别管我妈叫姐，”韩禅习惯性地抬腿要踹褚锵，但是看这货这么可怜，脚到了他腿边也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韩禅翻了个白眼，“不打？你知道这栋楼里有多少你们家的人？不打能出去吗？”
褚锵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他虽然从来没进来过，但是没少开车在附近转悠。
不过只是一道门，天知道褚锵是用了多少时间才终于进来了？虽然说过程不尽如意，至
少是他从来没想过的方式，还要多亏韩禅误打误撞打了那个最不该打的电话，但是说实话，进了这栋楼的感觉，真的让褚锵有种难以言状的激动。
正因如此，褚锵是最了解他们现在的处境的。
当年他爸妈没少跟他描述这座楼有多恐怖。
韩禅不清楚，但是褚锵知道，这座楼之所以看起来这么陈旧，因为它本身就是从上个世纪留下来的产物，褚家人一直在这里面活动，所以一直保持着原状，当然这也跟掌权者的身份有关，因为褚家到现在还是被老一辈人所掌控，不管是这里面的虫子、摆设、还是褚家人
的行事方式，都还保留着那辈人的习惯。
从他们对待褚锵爸妈的方式，就知道这些人是可以六亲不认的，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这个庞大的家族，情绪？和这个繁杂的家族相比，任何情感都显得微不足道。
褚锵都不指望他们能对自己网开一面，更别说姜美丽和魏姜徕这些外人了，褚锵都能猜到他们会怎么对付他们。
不过这些都是褚锵的心理活动，韩禅没想那么多，在穿衣服的同时，韩禅的视线始终盯着那扇窗户。
窗户上有厚厚的水渍，看不清外面的情况，韩禅总觉得这扇
窗户不同寻常。
“穿个衣服你也这么磨叽，”姜美丽急了，冲着韩禅的后脑勺就抽了一把，“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你还是我的儿子吗！”
姜美丽抽韩禅的手势非常熟络，是的，她从小就经常这么抽韩禅，对她来说就像是一种习惯本能。
但是对韩禅来说，并非这样。
这种感觉就像恍如隔世。
以前姜美丽这么抽他，多半是为了催他上学。
但现在，姜美丽需要他一起出去应对难关了。
韩禅突然有种长大了的感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姜美丽让他单独出去打酱油。
看来，是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