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世昌被语出惊人的闺女镇住了,半晌才找回声音。
“你还怕老子亏了你不成,赶紧的回屋去,淮瑾的结婚报告还没递上去,你就是想结婚也得往后等等。”
闺女这么恨嫁,巴不得立马从家里出去的架势,让贺世昌心堵得不行。
这会儿也不想看见这个祸害头子。
贺世昌以为他把话都说成这样了,这丫头怎么也得收敛收敛先避出去。
结果等了半天,这丫头还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地站在原地。
气得贺世昌干瞪眼。
柳沉鱼看着贺世昌马上要厥过去的模样,也怕把人气坏了她的嫁妆没了。
她紧忙说了句稍微软和的话:“老贺,你说就你们刚才的做派,我能相信谁,这个家里除了在你跟前儿,
哪儿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可能我天生亲缘淡薄,再留下来这个家里也不会有安生日子,
这事儿是我做出来的,干脆就让我跟到底,也锻炼一下,以后还有一大家子让我操持呢。”
卖惨谁还不会,柳沉鱼说着话,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垂下头,一言不发。
贺世昌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他刚才确实有私心,不想让柳沉鱼再追究下去,
也不是不疼自己的亲生闺女。
他之前只顾着工作,不知道刘芳居然如此不待见这个闺女,也不清楚贺白梅居然容不下他的亲生女儿。
事情走到现在,他有很大的责任。
他也听出柳沉鱼话里话外的意思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那你留下吧,正好爸爸也听听你的想法,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爸爸说。”
贺世昌原来是准备跟秦淮瑾定下日子之后,再让刘芳去问问柳沉鱼的要求。
也是为了缓和他们母女俩的关系。
但转念想想刘芳对柳沉鱼的态度,真让她办,这事儿最后办成什么样还不知道。
还是他亲自来吧。
这下柳沉鱼满意了,“大哥大姐二哥结婚的时候你们怎么给的?”
柳沉鱼伸出手指了指秦淮瑾又指了指门外。
“我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我十几年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养大了别人家的孩子,
我吃的是柳家的饭,从付出的心血,教育程度,生活品质两相一比是柳家欠贺家的,贺家欠我的。
这点儿你没意见吧?”
贺世昌沉默不语,想到接柳沉鱼那天。
这孩子穿了条打着补丁,裤腿短到小腿肚子的破裤子,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柳沉鱼说得没错,这么多年让她流落在外,吃尽苦头,是贺家欠她的。
“你大嫂二嫂的聘礼一样,都是六百六十六,买了三转一响,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一共花了一千五左右。
雪庭带的嫁妆是一千,陪送是你妈妈置办的,我不清楚,
总之也不会少于一千五,你姥姥家还给了不少压腰钱,这些只有雪庭知道。”贺世昌越说心越沉。
对比三个在身边的孩子,柳沉鱼受的罪真是太多了,这孩子恐怕到现在都没见过大团结。
柳沉鱼大概心里有数了,随后看了眼在一边像个隐形人一样的秦淮瑾,笑着说:“那聘礼?”
贺世昌难过的情绪戛然而止,没好气地白了眼这个财迷闺女,“都给你带上。”
“这还差不多。”柳沉鱼点了点头,“那你准备怎么给我?”
贺世昌沉吟了一会儿,道:“嫁妆两千,其他该置办的也不能少,只是你姥姥家那边儿”
这孩子就找回来的时候去过一次那边儿,跟那边儿也不亲近,贺世昌没立场打人家的牌。
柳沉鱼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又不是钱串子,惦记人家口袋里的钱干嘛。”
贺世昌瞪眼,当然不是钱串子了,吞金兽好么。
秦淮瑾低头弯了弯唇角。
“那电话我用用。”柳沉鱼盯着贺世昌,歪着头。
贺世昌不解:“你用电话干嘛?”
柳沉鱼扬起了个甜美的笑容。
“当然是给我亲爱的大哥二哥大姐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了,他们亲爱的妹妹马上就要嫁给鳏夫了。”
贺世昌又被这个口无遮拦的闺女气得跳脚:“什么鳏夫!淮瑾只是离婚!”
柳沉鱼不在意的摆摆手,“分开的前任最好跟死了一样。”
秦被鳏夫淮瑾:又被踹了一脚,真的会谢。
贺世昌被这丫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扫了眼面无表情的秦淮瑾,指着柳沉鱼吼道:“你给老子好好说话。”
柳沉鱼站直身体,板着脸:“报喜。”
“哼。”贺世昌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本子放在电话边上,“打吧。”
柳沉鱼喜滋滋地拿过电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