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们也效仿她,双脚分开站稳,弯腰微屈膝盖的姿势,左手虎口向上,抓住一丛稻谷,右手上的镰刀勾住向上提拉。
又快又好!比她们乱七八糟割的效率好太多了,以前秋收割稻谷总是隔三差五完成不了任务而挨饿,第二天还得空着肚子继续干,昨天没完成的还要叠今天的一起干。
女人、姑娘们个个少见的喜气洋洋,只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撩起头发看了一眼,嘴里嘟囔一句,“都在找死。”
乔真在休息时听见她们在说话,“那个捱着病,不肯死的老婆子,昨天晚上终于死掉了。”
“真的?”带点惊疑的声音传来。
“可不是,死了好,省得干活还得干她那份,累死个人。”尖酸刻薄的幸灾乐祸。
“唉,在这里死了也算命好,总算熬到头了。”竟有点羡慕那老婆子脱离苦海了。
“算哪门子命好,就挖个浅坑埋了,任蛇虫鼠蚁啃咬血肉,晚点再被狗挖出来拖着骨头到处跑。算客死他乡,一辈子当个苦命外乡人罢了。”尖酸刻薄的女人这时候倒显得心有戚戚。
“干什么呢!起来,起来,干活了啊?”矮仔不爱动他手中的鞭子,愿意动动嘴皮子。
他注意到今天割稻谷的速度快了很多,他皱眉,低声朝唯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问,“王乌丽今天怎么回事?割那么快,不是叫你看着点吗?”
王乌丽吐掉嘴里的青草杆,再吐一口青唾沫,“还不是那个新来的,闷不吭声跟有病似的玩命干,她们还以为干得快就能吃饱饭呢!”
“傻婆!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到时候累死了,这些活你来干?”做的越快每天的任务就越重,饭是不可能让她们吃饱的,吃得太饱就容易生事。
矮仔眉心蹙紧,皱得可以夹死只蚊子,“你现在就去让她们按原来的速度干,让她们别异想天开了。”在这里想吃饱饭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王乌丽重新抽了一根青草叼在嘴里,走向她们,嘴里念叨,“一群废物,净给我没事找事干。”
她拍拍洗不干净的衣衫,走过去幸灾乐祸的说起来,“哟!猴婶够勤快啊今天,怎么,以为做得快了就有饱饭吃了,白日做梦呢!”
女人们纷纷被一盆冷水浇醒,围拢过来,叫猴婶的女人放下手里割好的稻谷,仍不服气,“王乌丽,你就是个蹭饭不干活的,饭我们可以给你蹭,干活的事你少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蹭你们的饭?搞笑,这是我自己劳动得来的。”她反手指着她自己,再指向她们一群人。
猴婶嗤笑,阴阳怪气的说,“你劳动,哦哟,你确实是劳动了,”她两手摊开摆动着问众人,“有人知道她是在哪里劳动的吗?”
“能在哪里劳动,床上呗!”
“我们哪里有她命好,随便在床上扭扭就有饭吃。”
“真够不要脸的,她还觉得自己是进宫当了贵妃,光耀门楣了呢!”
“哈哈哈哈哈!”
…………
哄笑声中乔真冷眼看着,人的心里天生就有两颗种子,是善良还是恶毒完全取决于环境的变化,与淮橘南生是一个道理。
王乌丽丢掉手中的野草茎,慢条斯理以五指为梳,打理着头发,“猴婶,您没钱治病快要死了的时候,还是我给您筹钱请的大夫,做人要知恩图报啊!”
猴婶脸上登时唰的一下,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脸上挂不住的往地上啐一口,“呸!我求你给我请大夫了吗,早知道是花你那肮脏银子救的命,我还不如死了得个干净。”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人越老脸皮就越厚啊!”王乌丽闲闲张开还算白嫩的手指,抠出指甲里的头皮屑,弹飞掉进了草丛里面。
“不逗你了,就像以前一样慢慢割,越快割得越多就越累,别不懂事的瞎来。”说完瞟一眼乔真,就到不远处的荔枝树下面躲阴凉去了。
乔真一愣,自己顾着发泄却没考虑到后果与这里成了定例的规矩,打破常规就是与群体为敌,在这里被孤立就是死路一条,大热天的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
心里暗暗记住她的好心,刚才没点出她的错,反而把锅扣在了老油条猴婶身上,手下的动作也放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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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他们一大群人走了三四里地,终于来到一座还没砍伐过的松树林。
拿斧头砍树的和削去多余枝丫的人,都是固定的,剩下的四十五人就来回用人力,扛着三米长、大海碗粗的树干下山,明天再统一用骡子车拉回去烧炭。
穿稻草做的鞋子走山路就跟没穿一样,脚底板硌得慌,特别是刚刚上山踩出来的新路,看着平坦,一脚踩下去全是那种坚硬的刺,这一片都是。
不能停下来拔刺,一个壮汉手里拿着一根四公分粗的木棍,谁落后就给谁抡一棍子。
乔羽就看到冯涛就被打了一棍子,还摔了个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