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妻儿其乐融融的场景,顾漠生看似正常饮酒的动作下,却掩盖了他眼角流出的一滴泪。
当初放手一搏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样的场景能常常见到吗?
顾漠生深呼了一口气,闭目时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再睁开时,已是略带笑意地继续这场晚宴。
无人知晓他的内心经过了怎样的转变。
晚饭后,东海王留下三个王子到议事厅议事。
看着顾漠生严肃的脸色。
除了一向表现淡然的世子顾东海。
就连一直以来给人狂傲姿态的顾天雄也显得凝重。
顾云深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怕是要发生了。
顾云深不是怕事情发生,而是不希望那么快发生,自己还有很多准备没有准备好。
“你们三个都到齐了,这削藩之事是时候好好讨论了。”顾漠生说着看向了顾云深,道:“深儿虽然先前对这等事务参与较少,但如今已年近十七,是时候作为王府地一份子,参与事务了。”
顾云深心想,之前你们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巴不得直接获得王府地情报来源呢。
一脸郑重地道:“诺!父王,儿臣定会与两位兄长齐心携手,共同捍卫我云州。”
如果是之前顾云深说这话,哪怕顾东海顾天雄不会说什么,但是从一个客观地角度来看,这句话无疑是贻笑大方,不自量力。
与两位优秀的兄长相比,之前的顾云深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
但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顾云深说这话,王府上下都没人会说一个质疑的话。
哪怕不知道顾云深在削藩这件事上能起什么大的作用。
但是所有人都认为顾云深有说这番话的资格。
“嗯”
顾漠生赞许地看了顾云深一眼,而后对着顾东海道:“鉴于云深之前所知不深,你这个世子作为他们的大哥,来说说如今的形势吧。”
顾东海喝了口茶,介绍起了当前的形势:
“自新任卫皇登基以来,就视昔日封赏的王侯为眼中钉。
先前已有几名拥有封地的侯伯被削去了封地爵位,卫皇甚至不惜捏造谋反罪名杀了几个。
这无疑是一次杀鸡儆猴的做派。
如今,作为卫国内拥有军权封地和极大自治权的我云州和江州,无疑就是这杀鸡儆猴的对象。
先前父王念及昔日与先皇的兄弟之情,一直对削藩事宜搁置处理。
但是近期朝堂上有风声,
卫皇正令大都督宇文盛秣马厉兵,
汇聚大军于都城,另有一路人马汇集于云州不远处的大营。”
还未等顾东海说完,顾天雄就气愤的握拳捶了捶桌子:“哼!亏父王还念及旧情,这刘封小儿竟然如此做派。不想我顾家为这卫国付出了多少。”
刘封,顾云深自然是知道的,正是当今的卫国新皇。
如果没有撕破脸皮,想来顾天雄也不会直呼其名。
至于顾天雄为何如此气愤显然是有原因的。
须知,这东海王的兵权封地不不仅仅是赏赐得来的,当初建国时一半土地都是东海王带着士兵拼杀出来的。
论功劳划分,这卫国九州之一的云州显然也不足以衡量当初功绩,甚至说当初天下太平之后东海王无心政事,选择退居一方已是大度。
顾天雄更是在边境屡建奇功,大破吴国骚扰。
顾漠生对此没有表现出什么意见,只是看着顾东海,让他把话说完。
顾东海会意顾漠生的意思,继续道:“此番父王命我前去江州探听江左王对削藩之事的看法,却不想,江左王直接向我表明了江州一定反对削藩的意图,还欲与父亲共进退。”
“他刘庸可是皇族之人,我们岂能轻信。”顾天雄质疑道。
没错,江左王刘庸真是皇亲,与先皇都是同一个家族中人,虽不是亲兄弟,但到底是一家。
当初建国之时,在三国之地有巨大势力的刘家中出了这两名虎子。
可谓是如日中天。
东海王论战绩在三人中虽最是勇猛,但是整个起义军的大部分粮草资源都是由刘家联合地方大族提供。
所以刘家战后得皇位,且三人中两人出自刘家。
顾漠生自然也无话可说。
“据我对他的了解,在反对削藩这件事上他的态度应该还是有的。”顾漠生出声了。
但是顾漠生这句话说得很严谨,大家也听出了话外音。
显然,江左王是希望自己的封地保留住,但是也不希望这属于他们刘家的江山易主。
“父王,我云州二十万的虎狼之师枕戈待旦,难道要等他们主动打过来吗?”顾天雄摩拳擦掌,常年呆在军中,知道军中的将士们对朝廷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