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韩屿舟消失在路尽头,追人无望,沈湛恩突然冷静了下来:“放开”
见阿波利内尔不听,她故技重施去踩他的脚,但对方预判了她的动作,在躲开的同时,将她猛地拉入怀中,她鼻头撞上那坚硬的胸肌,疼得泪花闪烁。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沈湛恩很久没遇到这么难缠的大块头了,最关键的是她手里还拿着韩屿舟的笔,很怕动起手来会把笔弄坏。
武力不行那就得找其他机会,她冷眼看着阿波利内尔:“我数三声,再不放手后果自负。一!”
阿波利内尔却对一件事很执着:“你先说清楚谁是我女朋友。”
“二!”
“恩,我真没有……”
“三!”沈湛恩跳起来,拿头撞向阿波利内尔的下巴,对方吃痛,松开了手转而去捂下巴。
沈湛恩揉着手腕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愤愤地瞪着阿波利内尔:“我警告过你了,活该!”
身后围观的同学发出唏嘘声,期待的武术博弈没出现,反而像是两个菜鸡在互啄。
沈湛恩懒得解释,外行人就只能看个热闹,他们根本没看出波利是懂搏击技巧的,能够化解她各种挣脱方式。
高端的博弈只需简单的招式,,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阿波利内尔用手背蹭了蹭被牙齿磕到的唇,果然出了血。
但这血非但没让他生气,反而更加兴奋地看着沈湛恩,脸上是狩猎者志在必得的笑:“恩,你可真是个迷人的小刺猬,我好喜欢你。”
沈湛恩看着眼前金发蓝眼的男生,阳光下,他皮肤白到仿佛散发着荧光,金色碎发下的眼睛里闪着幽烨得蓝色锋芒,带血的唇角漾着微笑的弧度,活像个欧美电影里看到猎物的吸血鬼。
她有种被变态盯上的错觉,懊恼骂他:“你才是刺猬,你们全家都是刺猬!我不喜欢你,滚远点!”
阿波利内尔直球表白,围观的同学们开始起哄,喊他们在一起,沈湛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波利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明明已经和张雨霖发生过关系了,却不承认他们是男女朋友,典型的骗 炮行为。
她很想当中揭穿这个法国佬的真面目,但考虑到事关同校女生,说出来会让张雨霖难堪,也会败坏校园风气,所以喊阿波利内尔换个地方说话。
阿波利内尔欣然答应,并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沈湛恩在前面带路。
沈湛恩走在前面,正想着带人去哪里谈话比较好,她手里一空,钢笔不见了。
阿波利内尔好奇地观察着手里的黑色钢笔,笑得意味深长:“我喜欢你这支笔,不如送我吧。”
她刚刚保护这支笔的动作他当然注意到了,如果不是这支笔,她完全能挣脱他的控制。
“那不是我的,还给我!”沈湛恩冲上去抢。
阿波利内尔一个旋身躲开,并顺势将笔放入了夹克内部的口袋。有把柄在手,他不在纠缠了,当即挥挥手离开,边跑边喊:“想拿回笔的话,今晚十点来我宿舍。”
周围再次想起唏嘘起哄声。燕大留学留学生公寓和研究生公寓在同一个社区,都是单人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惹人遐想。
沈湛恩生气地看着那欠扁的背影,拳头捏得嘎吧响。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 霉遇到这衰货。怎么办呢,如果是别人的笔,抢了就抢了,可那是韩屿舟的笔,虽然不知道价值几何,但光凭手感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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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后,韩屿舟观察着教学楼前的情况,扶着树的右手指甲深深嵌进树干皴裂的表皮里,甲缝的白色边缘隐隐发红,渗出血迹。
他很想把那个没皮没脸的阿波利内尔赶走,但是不能,他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掺合进去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尴尬,甚至连累她一起挨骂。
笔是他故意留下的,是一个被她追逐惦念的借口,却没想到成了她被别人拿捏的把柄。
怎么办,他当然不会再要那支笔,但她是死脑筋,一定会为了那支笔去找阿波利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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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沈湛恩结束晚训,考虑要不要去找波利要笔。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了,晾他几天,他自然会来找她。大不了晚几天还笔。
她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最讨厌被人威胁。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他。
走到宿舍楼,值班宿管喊住了她,说是有个叫阿什么的外国学生让她把一支钢笔转交给她。
沈湛恩感到很意外,以她对波利性格的了解,他可不会主动把笔送回来。之前他为了学武术没皮没脸地磨了她一周,骂不走赶不跑,是不达目的不达罢休的性格。
可宿管给她的笔确实看起来像白天被他抢走的那支,黑色描金,外形华丽质感上乘。
也好,管他是不是吃错药转性了,送回来也免得她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