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威严的男声瞬间在整个厅堂内炸开,让人不寒而栗。
宋宁安却再熟悉不过,怪不得刚刚她从许贵妃脸上没有看到害怕的神色,原来是对方早已算准了崇庆帝来的时间。
这一次,的确是她不够小心。
不过想让她给刚侮辱了自己母后的人跪下,想都别想。
宋宁安婷婷而立,仿佛一颗咬定青山的青松,没有半点要屈服的意思,崇庆帝大步走上前,落坐于高位,苍老矍铄的眼里多了几分厉色。
“大胆!宁安你这是仗着自己立了几次大功,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并非如此。”宋宁安毕恭毕敬的对着崇庆帝行礼,言语间却没有半点放松。
宋静婉最讨厌她这副自成一派的傲气,连忙来到崇庆帝身侧,捂着自己还红肿的脸撒娇。
“父皇,姐姐她实在太过分了,今日在国公府里本就打了儿臣,如今又公然对母妃动手,这何止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见女儿开口,许贵妃带着护甲的手也轻轻拂过面颊,柔妹的眼眸挤出两滴晶莹,如同珍珠般缓缓滑落,好不我见犹怜。
“陛下,臣妾本不想用这些小事来烦扰您,但臣妾方才不过才说了两句话,林安她便不顾尊卑的动手,若是再不加管教,只怕会惹出更大的祸事。”
有了母女俩的添油加醋,崇庆帝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刻冲上前亲自动手。
“宁安!朕倒是不知你的性子已经变得如此暴虐,还不赶紧跪下给贵妃认错!”
“儿臣不跪。”宋宁安坚定道,旋即如箭矢般锋利的目光果然锁定许贵妃,字字铿锵的反问。
“不知许贵妃是不是巴不得我母后早点死?然后好让你取而代之!”
刹那间,整个紫檀宫落针可闻,许贵妃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崇庆帝。
只见崇庆帝面色陡然一黑,老眼也渐渐微眯,露出锋利阴狠的寒芒。
许贵妃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摆手矢口否认。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皇后娘娘掌管整个后宫无一人不称赞,又比姐姐更适合做这六宫之主的人,本宫也自愧不如,你莫要诬陷本宫才是。”
仿佛是怕紫檀宫不相信,许贵妃又连连夸赞道。
“你久居国公府恐怕不知,就连皇后竟是中了毒,也将后宫中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与其他姐妹相处甚好,这一点本宫就是万万也做不到的,还请大公主往后莫要再说这伤感情的话。”
听着她的夸奖,崇庆帝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松开,但泛灰的眼眸里仍然闪烁着怀疑的光点。
没有察觉到气氛变化的宋静婉下意识就想要反驳,结果才刚张开嘴,就立刻被许贵妃狠狠掐了一下。
她只好咬牙切齿的闭上嘴,目光怨毒的盯着宋宁安。
宋宁安却乐的看她如此,言语讥诮:“许贵妃说的诚恳,那我便勉为其难的相信。”
“宁安,你当然要相信本宫,本宫可是今日才往皇后宫里送了补药,只求皇后能快点好起来。”许贵妃故作面慈心善的说道,唯恐招来崇庆帝的猜疑。
伴君多年,她心中很清楚,崇庆帝不过是个昏聩无能的,而且还有所有帝王都有的毛病,疑心病极重。
一旦被种下怀疑的种子,恐怕往后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她极力表现着,对皇后之位毫无垂涎。
宋宁安看到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可笑万分。
然而崇庆帝却十分吃她这套,面色稍缓的冲许贵妃点了点头,而后便恢复了方才的威严盯着宋宁安。
“宁安,你问这话究竟是何意?”
宋宁安等的就是这一问,目光森冷的锁定宋静婉。
“方才宋静婉只说她今日被儿臣打了,却没说她究竟为何被打。”
“那你便说说你的理由。”崇庆帝来了兴趣,皱着眉道。
宋宁安上前一步,眉眼锋利的回答:“她今日对母后出言不逊,暗示母后不日就将薨逝,而她的母妃徐贵妃即将接替母后做皇后。”
“不仅如此,儿臣作为国公府的主母和她的姐姐,她非但不敬,还以下犯上没规没矩地冲过来想要同儿臣动手。”
“试问,儿臣难道不该好好教教她规矩?”宋宁安说的大义凛然正直无比,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就连一向疼爱宋静婉的崇庆帝,此刻也说不出半个不字,面色难看的望着宋静婉,眼里隐隐有谴责之意。
但在他的目光触及到宋静婉脸上的红肿时,又渐渐化为心疼,他面色不悦的训斥道。
“即使是教导,那你也应注意力道。你妹妹与你常年混迹经营不同,她身娇体软,哪里承受得起你的大力?”
“今日也就罢了,再有下次,你直接禀告给朕,朕自会处理,可记清楚了?”崇庆帝不满的训责道。
原本以为宋宁安会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