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之上,空气清新,风光秀丽,给人一种灵气逼人之感。
不过在山上待了两个时辰,宋宁安以及她带上来的下属都感到身心舒畅,神清气爽,队伍中有几名护卫便忍不住悄悄议论起来。
“不愧是国师所选的闭关修行之地,果然有些门道。”
“是啊,听闻国师大人神通广大,我等还未曾见过呢。”
“是啊,今日托宁安公主的福,总算可以一睹真容了……”
宋宁安负手站在队伍首位,对身后众人的讨论之声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出言呵止。
因为她心中正在想其他的事。
国师沈煜实际上在三日之前便已经出关了,还回了一趟宫里,此番再来后山是有其他的事要办。
而她则是带着迎国师回宫的任务来的。
对于沈煜这个人,宋宁安心中的态度是十分微妙的。
无他,只是沈煜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了。
正当此时,面前紧闭的房间门缓缓打开,一名身量修长,容貌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从房内缓缓走出。
此人宽衣博带,气度淡然,一双眸子颜色较常人略浅,如浓墨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看上去年轻又俊美。
正是沈煜。
作为大梁朝的国师,沈煜在国内声望极高,与之不符的是他的年龄却并不大,如今不过三十出头而已。
“数年不见,国师可还安好?”
宋宁安凝视着从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缓缓开口。
看着眼前一身红裙、宛若骄阳一般夺目耀眼的女子,沈煜微微一笑。
“劳公主记挂,臣一切都好。”
“国师久居深山,为国祈福,本宫奉父王之命前来迎您回朝。”
宋宁安对着沈煜微微拱手,迎着人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一行人出发回宫。
亲自为沈煜送上一盏香茗,宋宁安缓缓开口。
“这是今年新上供的早茶,父皇体恤国师,在山上修行不易,生活清苦,特让本宫带来给国师尝尝。”
“殿下有话不妨直言。”
宋宁安心中还在想着要如何才能让沈煜帮自己劝谏崇庆帝,沈煜却已然看出了她有话要说,直接挑明了话题,反倒让宋宁安有些惊讶。
“国师怎知本宫有话要说?”
“臣观殿下眉宇之间似有愁态,字里行间又始终涉及陛下,可见殿下心中始终记挂着陛下,可是宫中近来出了什么事吗?”
“我就知道瞒不了国师。”
宋宁安苦笑:“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
她组织了一番措辞,将宫中近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向沈煜道明,最后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此次回宫,眼看父皇的身体情况显然不容乐观,可那道士妖言惑众,父皇如今受骗已深,我等实难劝谏。”
“恐怕如今唯一能说服父皇放弃服用丹药的便只有国师您了。”
熟料,沈玉闻得此言,脸上却没有出现多少惊讶的神色,反而劝宋宁安不必过于忧虑,顺其自然便可。
“国师,这是何意?”
宋宁安死死盯着正在喝茶的沈煜,眼中闪过怒火。
“我父皇如今龙体受损,若放任不管,恐怕性命也会受到威胁,你我此举,与弑君何异?”
“公主误会了,臣并非此意。”
沈煜脸上的神情看上去高深莫测,完全无法从中窥探其心中所想。
“殿下所求,无非是让臣出面劝说陛下从此放弃服用丹药。可陛下追求长生之道已有数年,岂是你我三言两语便可动摇的么?”
“况且,臣夜观星象,帝星虽光芒暗淡,有陨落之势,却并非近日,而是一年半之后,可见眼前的危机并非实质,殿下身份敏感,又何必非要趟这一趟浑水?”
字字句句都是在为宋宁安考虑,让她一时间哑口无言。
半晌后,宋宁安才重新开口,声音有些暗哑:“先前是本宫说话莽撞了,还望国师不要往心里去。”
只是话虽如此,那毕竟是她的父亲,骤然得知他的寿命只剩下一年半,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涩然。
至于沈煜所说是否为真,她却是没有半分怀疑的,以他的本事测算出帝星陨落之时完全不是问题,只看他愿不愿意说罢了。
只是,真的只剩下一年半吗?
沈煜似乎看出了宋宁安心中所想,微微一哂:“天命之事,早有定论,殿下不必过于忧虑,只消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便好。”
“臣此番回来,还请了一位神医随行入宫,公主稍后便会见到他了。”
“嗯。”
宋宁安应了一声,却骤然听闻窗外传来了喧哗之声,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转而问向外面赶车的人。
“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