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里一切照旧。每天到了这里我都感觉时光过的很慢。不是那种因为痛苦折磨所以觉得时间难熬的那种慢,而是一种节奏。
我们每天只做一件事,做好一件事,就是练武。
一个动作可以练上几天,就为了找到最准确最适合的角度力量。于是你一点点去揣摩去试验,一次次的不满意一次次的失败,然后在某一天豁然开朗。仿佛在一瞬间藤蔓爬满了屋檐,花儿也在此时刚好盛放,一切慢,却来的刚刚好。
师父说,真正的武馆就应该有这种慢的氛围。你不浮躁,才能真正的去体会武学的真谛,才能成为一代大师。
师父带着很鄙夷的语气告诉我,最讨厌那种为了打比赛而比赛的人。目的性太强,没有武学的根本涵意。
我有些似懂非懂,问道,您也参加了很多比赛啊,您是因为什么参赛呢?
师父笑了笑,高深莫测的说道,跟高手的每一次对决,都是磨练。哪怕你是站在金字塔上高处不胜寒的顶级武士,你也会渴望成长。所以我就一次次的参加比赛,想要磨练自己。
我脑子一抽,问道,师父,那这不就是妄念了吗?万般皆放下,才是超脱境界啊。
我说的师父一下子就愣住了,反复的默念着。然后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笑声,我悟了!我曲国强终于悟了!
他一把搂住我痛哭,呜咽的说自己收了一个好徒弟。接着师父唤来了二师兄宣布道:我要闭关!
直到师父消失在走廊尽头,我也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
二师兄对我更加亲近了。他开始有事没事的夸奖我,“小越,你真牛!师父这种武学大咖都能让你点醒了!你没事你多跟我说说话,二师兄以后的发展就看你了!”
几位师兄都开始对我倾囊相授,我的格斗技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不过我心里也明白,练功这件事需要大量的积累,绝不是有个小聪明一天两天就能达到的。我如同干燥的海绵一般,努力的吸取着武学的知识和技巧,给我的脑海不断地充电打气。
这时候,武馆的大门被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壮汉踢开,“曲国强,你这个龟儿子躲到哪里去了?快出来试试你哥哥的无敌铁拳!”
二师兄脸色难看的上前,“陈师傅,今天我师父在闭关,真跟您打不了……”
被称作陈师傅的大汉不乐意了,双手交错间指节不断地咔咔作响,“我不信我不信!肯定是你师父那个龟儿子怕了我,所以躲起来了!你们让开让我去看看他!”
二师兄身材本就矮小,在这大汉面前如同孩童一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陈师傅,这闭关的时候最忌讳被人打扰!您这样不合适吧?要不……”
谁也没想到,二师兄的话还没说完,瞬间就被大汉直接甩出十几米远!“小兔羔子,真是胆儿肥了!我告诉你,就是你师父在这,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们不是说他闭关吗!过来一个机灵的,跟我说说他闭得哪门子关!”
不知道是哪个师兄弟如此仗义,直接就把我推到了前面。我看见陈师傅如刀锋一般的眼光已经扫了过来,尴尬的说道:“这个事情呢,我当时确实在现场,不过这种大师级别的参悟我还是做不到的。我把对话给您复述一下,您老研究研究?”
陈师傅眼光不善的看向我,一脸的不耐烦,我赶紧继续说道:“您这种水平肯定一下就理解了,不像我们肉眼凡胎的。”
陈师傅满意的点点头,“你这小娃娃说话还是挺中听的,孺子可教啊!来,跟我讲讲吧。”
我尽量平实的复述了一遍我和师傅的对话,听得陈师傅一阵发愣,“执念,妄念……”
我们甚至开始屏住呼吸了,不想打扰到这个沉入深思的拳法大家。二师兄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对我小声说道:“你先回去吧,一会儿他发起疯来指不定要干嘛呢。”
可谁知,二师兄还是提醒晚了。那陈师傅直接拽起我就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喝:“等你们师傅出关让他自己来要人!这个孩子我先拿着玩儿玩儿!”
我很难形容的出我听到玩玩的时候的心情,肝胆俱裂啊简直!我颤抖着声音问道:“陈师傅……你这是要干嘛?”
陈师傅并不答话,直接带着我进了马路对面的一家武馆之中。很多学员叫了他叫着师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好奇。我战战兢兢的跟着陈师傅直接进了他的茶室。
陈师傅一进茶室就重重的呼吸一口,闻着茶香感叹道:“不错!空气就应该是茶香味的才对嘛!哪像你们那边,臭气熏天的!”
我有点无语,可是又不敢顶撞,只好站在角落里赔着笑脸,也不说话。
陈师傅看我拘谨的样子嘿嘿一笑,招呼我走到他身边,“小子,别怕,我又吃不了你!坐下陪我喝杯茶。”
我点点头,依言坐下了,端起陈师傅倒给我的茶水品咂了一口,说道:“这是铁观音?不错啊!味道很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