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一字一顿道:
“志之所趋,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
城主重新审视着面前的小姑娘,半晌,他才低低笑出声。
“穷山距海,不能限也。”
“我不需要碧落草的种子,好孩子,你去吧。”
城主将碧落草递给盛禾,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件袄子,你……”
“他将袄子和罗盘一并送给了我,他现在很好,他的妻子也很好,城主尽可放心。”
城主了然地笑了笑,朝盛禾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快去吧,阿嬷的饭好了,我要和小枝一起去吃烧鸡了。”
三株碧落草化为发钗落在盛禾的发间,盛禾看着城主落寞的背影,低头轻轻应了声“是。”
再抬起头时,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她的身上依旧套着那件黑色的厚袄,离火珠静静地躺在她的面前。
盛禾从储物戒中拿出罗盘,这一次,罗盘稳稳地指向了东方。
……
城主慢慢地走到了桌边,桌上摆着两盘青菜和一大盘烧鸡,他记得,阿嬷的拿手菜就是烧鸡。
“爹爹,安安最喜欢吃烧鸡了,爹爹为什么不让阿嬷给安安做烧鸡。”
“爹爹,你怎么不说话?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一次也不来见安安?”
城主抬起头,整个屋子一片寂静,阿嬷和小枝不知道去了哪里,街道上也安静了下来,连风声都听不见。
刚刚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风雪城此刻宛若一座死城。
可他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问道:
“爹爹,我种下的种子发芽了吗?”
城主低垂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整个风雪城也随着他的呜咽声而剧烈震动起来。
最终,风雪城一点点消失,在寒风凛冽的雪地里,城主双手掩面,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