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于家村到皇庄的路上,春旺骑着一头毛驴摇摇晃晃的在前面带路。
他看似不经意,但眼神几乎从未离开过前车。
徐容容与洛肖氏闲聊的话语不停的传进他的耳中,亦让他略略放心。
五里之外,摇摇可见一个繁茂热闹的庄子。
从四角插起的旗子看来,这个庄子至少有两个于家村的大小。
穆戎低语道:“不错。”
春旺闻言,颇有些骄傲:“那是自然,太子殿下的庄子,咱们怎敢不用心。”
“既是皇庄,为何不用皇旗?”穆戎问道。
“穆先生有所不知,太子殿下本就是内敛低调之人,他几番严令,俱是禁止我等张扬行事。”
穆戎闻言不语。
只是心里明白:这可真不是太子的作风呀。
前世,他奉旨收缴太子在京郊的庄子时,那排场比陛下的还要嚣张奢华。
春旺见穆戎不答话,便以为他并未见过世面,于是又略略解释了皇子庄园的规制,穆戎一一听来,到分毫未差。
说话间,便听见后面传来了一声十分突兀的“咔哒”声。
接着便是女子的惊呼声。
“出了何事?”穆戎勒起缰绳,停了下来。
眉眼间颇有些不悦。
穆艾跃下后车,疾步上前:“爷,是……后车的底轴断了。”
“怎么会这样?出行前你没有仔细检查吗?”
“因方才春旺总管催的急,属下便没有细看,想来是这连日赶车后,马车承受不住,才会断裂。”
穆戎听完斥道:“破烂玩意!”
春旺闻言,忙骑着毛驴倒了回来,绕着后车转了两圈,果然见到马车底轴已经劈断,车轮有些摇摇欲坠。
他问道:“竟然损坏成了这般模样……若是修好,需要多长时间?”
穆艾估摸道:“大约要半天时间。”
“真真误事!”穆戎没有耐心,瞪了穆艾一眼,“那你便留下来修理吧,我们前车先走,待你处置妥当,再来庄子上寻我们!”
他说完,穆艾连忙应道:“是!”
穆戎见状,回头看了春旺一眼:“春旺总管看呢?我兄长伤重,亟需就医。”
他的话,倒让春旺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拒绝,于是他看了前车一眼,点了点头:“也好。”
说完后,他还特地为穆艾指明了方向:“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便可直接进庄子,我会跟看门的人打好招呼,他们会派人领你们进去的。”
穆艾带着些许的羞赧道谢:“多谢春旺总管,都是我不好,差点耽误了事。”
“既然知道,还不快点动手!”穆戎又瞪了他一眼。
春旺见状,便不好再说什么。
他继续骑着毛驴在前面领路,华丽的前车便跟在春旺的身后,沿着小路摇摇向前走去。
穆戎策马走在一旁。
他略略回头,看了穆艾一眼。
后者点了点头。
而这辆损毁的马车种,洛玉琪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看着县主和母亲乘坐的马车,渐渐远去,泪水盈满了双眶。
文摇的手方才一直捂在洛玉琪嘴上,此时刚刚放下,她轻拍少女的后背:“莫怕,莫怕!她们不会有事的。”
洛玉琪点了点头,眼泪流的更凶了。
文摇叹了口气。
从今早春旺在门外口口声声说邀请穆先生和家眷一同前去皇庄开始,徐容容就知道这个人的真正目标是她们所有人。
她虽不知道皇庄之内究竟有什么玄机,为何定要客人前去。
再加上从昨夜至今,于氏老族长的言辞,似乎都在阻止此时发生。
于家村和皇庄,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家村的女眷为何又都是如此凄惨的模样?
同为女子,她知道这个世道女子已是极苦,但像于家村这样的,她还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于是,她决定亲自进去看一看。
毕竟,她手中还有县主这个身份,皇庄之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对县主下手。
不过此行依然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她不想连累洛肖氏母女,于是在上车前与穆戎定下一个金蝉脱壳的方案:待走到半路,穆艾将后车的底轴弄断,令洛肖氏的马车陷在半路无法动弹。
这样一来,那对母女便不会落入险境。
徐容容知道洛肖氏的性子,于是这个方案是背着她定下的。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洛肖氏竟如此敏锐!
她发现赶车的人是穆艾,便觉察出异状。
于是一上车,她便与文摇更换了马车。
只是这一切,洛玉琪蒙在鼓里,她见文摇过来陪伴时,还心中腹诽母亲细心,知道自己与文摇姐姐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