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下,硬生生把它说成是无用之处。
陆管事是在为这块田地喊冤呢。
“我见此处位置不错,为何不用来种植粮食蔬菜?”徐容容问道。
“县主还懂种地一事?”陆管事有些惊奇。
“只是略略了解些罢了。”
陆管事刚想开口,穆戎却出言打断了:“此处位置不佳,前后并无大路,远不如其余两处庄子便于运输。”
“原来如此。”徐容容点了点头。
对她而言,种植草药与粮食不同,并不需要大规模的运输。
她略略俯下身,抓起一把带着冰碴子的土壤,在手中轻捻。
“小心冻着。”穆戎低声道。
“我哪那么娇气?”徐容容失笑。接着对陆管事说,“此处土地甚是肥沃,荒废至此,真是可惜了。”
陆管事:“谁说不是呢。”
说完,他心里朝着穆戎翻了个白眼。
徐容容抬手将手中的碎土扬开,然后回身看着穆戎:“侯爷真舍得?把这么好的地方给我种植草药?”
穆戎笑道:“只要容容喜欢的,本侯岂有不舍得之理?更何况,此处原本就是留给你的。荒废许久的田地若今后能靠草药起家,也算不辜负了它。”
徐容容看着一望无尽的田庄,此处不管是光线还是雨水都十分合适。
但她仅有前世时在侯府小院里的种植经验罢了,即便是那时候,也还是多亏了许向南的帮助。如今……掌管这么一大片田地,她心里有些发怵。
若是失败了,那整个庄子的庄户便都吃不饱饭了。
思及此,她垂下头来:“可我并没有太多经验,恐辜负了侯爷和大家的信任。”
“容容何必妄自菲薄,你本就是极其聪慧的女子,又精通草药,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更何况,容容的府上不是还有个帮手吗?”穆戎笑道。
“帮手?”徐容容错愕。
“容容不会忘记许向南了吧?先前徐府建造花圃的时候,我让他从侯府过来帮忙,之后便一直留在徐府打理花圃了。但其实,除了栽种花草之外,草药一事他亦颇有心得。你不妨让他来试试,相信有你二人在此,南郊药圃早晚会名扬天下。”
他说话时,满满的皆是对她的信心。
徐容容怔住了。
原来,他知道许向南的能力?
先前,当她看到许向南出现在徐府的花圃中,埋首研究花草时,心中为他的大材小用而不值,甚至以为穆戎并不了解他的真正价值。
但今日看来……
他竟是早就知道了。
那前世呢?当她在侯府中突然开始种植草药时,性格孤高的许向南突然向她伸出援手。
他是出于对她这个不受宠的侧夫人心有怜悯呢?
还是如今生一样,是受了某人的安排?
她怔怔的看着穆戎,一动也不动。
一旁的陆管事见状有些不明所以,穆戎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此处再无旁人。
见自家的小姑娘傻呆呆的,穆戎笑着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如何?我对容容如此有信心,但容容此刻该不会想要打退堂鼓了吧?”
徐容容刚一回神,就被眼前的笑容晃了眼。
想到穆戎言辞凿凿的话,又想起陆管事方才的支支吾吾。
徐容容这还如何不明白?什么田地荒废,什么请她帮忙,他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些……
他知道她要开药铺,想必也知道了隐藏在京城八巷药铺背后那个的“陶公”就是自己。
这个庄子,便是为了给她解决供给的后顾之忧。
想到他从除夕送年礼开始,再到邀她一同来南郊,一步步算计到了现在,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她。
她突然有些难以直视面前的人了。
于是,她垂下头,压低了声音:
“多谢侯爷的好意,此处田庄甚合我意,但我亦有所请求,若侯爷能答应我,我便将此处田庄收下。”
“容容请说。”
“南郊其余两处庄子还请侯爷收回,重归侯府名下。此处田庄我会用来研植草药,但若一年内无所产出,亦请侯爷收回;若有所产出,则所有盈利,我与侯爷对半分成。”
穆戎闻言,勾起了嘴角,但眼底的笑容不在:“容容竟是要与我核算的如此清楚吗?”
徐容容喃喃道:“我只是不想欠侯爷太多。”
欠的太多,便更无法抽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