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楚河没有说实话。
但他看着徐容容明亮的眸子,选择了沉默。
因为有些事,他并不想将徐容容卷进来。
这次皇帝传召将他与禁军副统领一同入宫,结果只是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两句让他们护送南疆使团回南疆便打法他出去。
直觉让他知道此次任务绝非皇帝所说的这么简单。
因此,他依着自己对宫中的熟悉,在皇帝留下副统领单独交代任务时,悄然藏匿在书房外的廊柱之上。
此处隐蔽,又能听清屋中的对话。
果不其然,他刚刚藏好,便听见副统领的声音:“微臣有罪,未能完成陛下的嘱托,让瓦伊完好无损的回到鸿胪寺,还请陛下责罚!”
楚河闻言蹙眉,他因机缘巧合将瓦伊带出宫去,没想到宫中却将此事隐藏起来,他深知这其中定有猫腻,却不曾想竟然是陛下亲自安排。
穆戎曾与他说起过此事,但他始终不能理解陛下为何要对付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南疆丫头,因而心存疑惑。
如今看来,若是自己没有将瓦伊带出去,只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不等他细想,便听见皇帝的声音:“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机会总是有的,此去南疆朕命你全权负责此事,你当明白朕的用意。”
“微臣明白,微臣定不会让瓦伊活着回去!”
“嗯,有一件事切记!瓦利既然要在此时回去,兴许已经起疑……进入南疆地界后,你也可以连他一同除掉。”皇帝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冰冷。
“是。”副统领应道。
“……”
楚河在廊柱之上听得清清楚楚。
前世这个时候,当他入朝后,南疆与大周的关系已然不睦,想来前世瓦利和瓦伊兄妹应是出过事的。
如今,陛下交代的这趟差事,若他所料不错的话,在进入南疆地界将瓦利兄妹交给南疆护卫后,禁军便要伺机动手了。
这样一来,既能除掉瓦利兄妹,又能撇清大周的关系。
毕竟南疆族群复杂,因内讧而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一个初入禁军的人,陛下命他与副统领一同去办此差,其中的用意亦十分明显:一旦失手,或是被南疆人觉察,他这个刚入禁军的人便是最好的替罪羊。
他们的算盘打得极好,因而这趟差事于他而言亦十分凶险。
他又怎么会告诉徐容容,惹她担心呢?
面对着徐容容的追问,他后退一步:“大小姐多心了,不过是一趟皇差,我又何必瞒你。”
“楚河,你知道你自己不会撒谎吗?”徐容容静静的看着他,“你如今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不像只是去办一趟皇差而已。”
楚河避开他的眼神:“我……只因此去南疆山高路远,若是中途有所耽搁,恐怕无法赶回参加大小姐的大婚典礼。”
“就这?”徐容容眯起眼睛。
“正是。”
“你没骗我?”
楚河低下头,避开她的眼眸:“不敢。”
徐容容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你方才真把我吓了一跳……如今还不到三月,离大婚还有三个多月,怎么会赶不及?更何况,你即便错过了,我也会为你留一杯喜酒的。”
“多谢大小姐。”楚河的心头涌上一抹酸涩。
他欠了她一条命。
前世的她惨死在他手中,虽然是他无意为之,但却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重生一次,他只想来到她身旁护她一世平安,结果却发现她如自己一般皆是重生而来。可她即便知晓了前世的夙命,今生仍然愿意真诚待他……这既让他羞愧,又让他心头难掩旖旎之情。
只是,他终究的晚了一步,他入京时她已经被赐婚。
若她不愿嫁给穆戎,他自是拼尽全力也要带她离开。
但这半年多来,他眼中所看、心中所感,她对穆戎亦有一丝情谊在。
她待自己一片赤忱,正是因为心中毫无旖旎之情。
而她对穆戎的若即若离,却满是惆怅和闪躲……到底是她付出过真心的人啊。
虽然心中明了,但听见她如此轻松的说出“大婚”二字,仍然让他难掩心头酸涩之感。
希望此去南疆,会有个好的结果,能让他站的更高,亦能护她更加周全吧。
……
明日楚河便要整装出发,连夜到此只为与徐容容道别。
待他离开竹香雅苑,徐容容的脸色微变,立即唤来洛书:“快去寻你兄长来此。”
洛尘很快便来了:“大小姐有何吩咐?”
这么着急将他找来,想来定是有要是。
“我先前请你招募一些有身手的人,不知此事如何了?”徐容容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小人一共招募到十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