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痛的地方好受了一些,叶诗诗浑身肌肉一紧而后松了下来。
“孙医生,现在涂的就是吗?”叶诗诗以为手的主人是孙墨白,脸上带着放松的笑意,“感觉有点凉,挺舒服的。”
眼看着权枭并没有出声的意思,孙墨白只好苦着脸,语气不变地说:“是,这个是我们实验室的成果,一般人用
不到的。”
叶诗诗和孙墨白聊着天,权枭在一旁默不作声地为她涂药。他的心随着指腹划动而扑通扑通震颤着心房,只是涂药而已,却让他浑身的血液似乎也随之沸腾。
“其实涂药我可以自己来的。只是这几天都要麻烦孙医生来给我扎针了。”叶诗诗说到这里心中哀叹不已,“不能不打针吗?吃药可不可以。”
难得见到叶诗诗露出如此小女儿的情态,权枭手指微微一顿,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愉悦的弧度。
以前在儿科实习过,见惯了小孩子撒娇撒泼的孙医生则应对的非常熟练,亲切地告诉她:“不可以呢,输三天液之后就可以吃药了。”
嘿,开不开心?
“哦。”叶诗诗脸上一苦,她也不爱吃药啊。
事实上,她对医院都是有阴影的,只是工作性质容不得她任性。能回家里来,离开医院那种冷冰冰又可怕的环境,她其实是松了口气。
“那麻烦孙医生了。”叶诗诗脸往床上一埋,声音闷闷地传出。
权枭忍俊不禁,孙医生一看赶紧也笑了起来,语带揶揄地看着权枭:“那倒是不麻烦,可以让别人帮你打针。”
权枭皱着眉头看过来,孙医生挑眉一笑,伸出手指了指他,无声地做口型“对,就是你”。
“这样啊,是您的助手吗?”脸埋在枕头里,阳光正好,叶诗诗打了个哈欠,“那也好,听说孙医生才从国外回来,一定有很多事要忙。”
权枭脸有些黑,他最近也很忙,叶诗诗却没有关心过,手上的动作潦草了一些。
孙墨白憋着笑答应,和叶诗诗又聊了两句,眼看药也涂好了,权枭的手还没拿下来的意思,再摸下
去叶诗诗搞不好要以为他是流氓。
“你好好休息,等睡醒再输液。”孙医生叮嘱了一声,便拉着权枭退了出去。
“嗯。”困意袭来,叶诗诗舒展着身体,放松地趴在床上侧着头闭上眼。
权枭关好门,和孙墨白到书房继续谈事情。
大致了解了朵朵解药的进度和叶诗诗的情况之后,孙墨白表情怪异地问道:“你,还不打算告诉她吗?要一直瞒下去?如果有她的配合,以后采血会方便很多,她自己可以注意,也就能避免这次的事了。”
虽然这个人还在嘴硬,但孙墨白分明看出,权枭对叶诗诗动了感情。叶诗诗的血液是给朵朵解毒的关键,权枭无法改变,但他一直瞒着叶诗诗,一旦被发现,他们之间又该如何相处呢?
权枭垂下眼,颀长的身躯沐在下午的阳光中,却透露出一种从黑暗中走出的孤冷:“先不要告诉她。”
他的气质一直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他的内心已经悄悄软了。
“哎。”孙墨白叹口气,劝道,“叶诗诗很喜欢朵朵,而且她又心软,为个不认识的小男孩都能受伤,如果她知道真实情况,应该也会愿意的。”
权枭低声笑了一下,那声音磁性中透着温柔,似从深邃海底悠悠传出,又似来自茂密山林。
“我知道。先等她伤好。”
他这样说着,却并没有想好要如何和叶诗诗坦白。
坦白的风险很大,这件事被背后的加害朵朵的人知道了,万一叶诗诗不同意,万一叶诗诗认为他对她只是因为血液……虽然一开始确实是这样。
再万一,万一叶诗诗以此为要挟与他撇清关系呢?
权枭闭了闭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