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同兄长上路。道路曲折,他们当日傍晚来到槐树镇。径直来到西边小桥边第十户人家,敲了敲门,报上姓名,很快见到了这家的女主人姜氏。
夏侯烟呈上掌门令牌和亲笔书信,她一一看过后,客气地说:劳烦二位不辞辛劳到此地。若是不嫌弃,今晚先在寒舍歇息,明日启程回城。夏侯丰谢过主人殷勤招待。
姜氏又说:至于当年之事,毕竟时隔多年,恐怕有些细节记不清楚了。
夏侯烟说:无妨,我们理解。请问逝者当年是个怎样的人?
你说韦荩言吗?她思忖了一会儿,我和他接触不算太多。大约是□□年前,掌门特地指派离字坛的大师父教导他,说是教导,实则日日还要去乾字坛拜见,一年多都是如此,除了我师父,很少有人和他接近。后来隔两三天回去一次,逐渐和我们熟悉了。说实在的,他有点过于内敛端正,不过论武功,的确是大器早成。
夏侯烟问:那他后来收了很多徒弟?
姜氏摆摆手:非也。当年,若不是掌门首肯,大师父不好开口让他带徒弟,他还不到十六岁,任凭天资过人,始终还是个孩子,然而掌门既然有令,我们只能遵从,同意他收徒,让我来协助他。我记得那年收了一个女孩子。
夏侯烟又问:直到他去世前,和那个弟子依旧保持往来吗?或者说,他上山寻找的,确确实实是她?
姜氏说:后来他们到了乾字坛,我几乎没见过那名小师妹,他们关系如何,我不好猜测。至于上山寻人,很抱歉,我也不知晓前后原委。只是那天集训后丢了一个孩子,闹得沸沸扬扬,掌事告诉我是荩言的徒弟走失了,我便帮忙寻人,没想到才到山脚人就下山了。
夏侯烟转而问:那个小女孩是个怎样性格的人?你们分别后还有联系吗?夏侯丰看了他一眼。
姜氏露出一点笑容,想了想,说:是个很老实的小姑娘,虽然很少说话,不那么活泼,但是非常听话,对我们言听计从。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不幸,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所以我们也从未见面了。想一想,她说不定已经嫁人了。
夏侯丰笑道:看来,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有点神秘呢。
姜氏说:即便朝夕相处的人,也会有自己的秘密,何况只是熟悉的人。
夏侯烟沉吟片刻,说:夫人,您已经是我们拜访的第二个人了,当年下山后同这个女弟子相处的人除了您,还有她的两位朋友,一位缄口不语,一位拒绝见面,难道她真的说出了什么惊人的秘密吗?
不,她当时很疲惫,我们陪她吃了点东西,聊了几句就走了。她否认,说,毕竟自己师父出面找人在情理之中,她顶多有点感动,仅此而已。我想她的朋友考虑事关重大,也是为了她着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事情的经过,在场的有门派数位前辈见证,他们完全可以出面证明。
夏侯丰苦笑道:但是您也知道,前辈们是在山下等人,他们师徒有独处的时机,这段时间,他们难道不会说些什么吗?
姜氏道:你是怀疑那孩子吗?实话实说,韦荩言样貌出众,当年许多女弟子不说芳心暗许,至少背后议论纷纷,但我从未听见那孩子参与其中,对于自己的师父,我想她始终只有尊敬,没有别的想法。直到后来,我也没有听说他们不和的传言。
说不定她对别人有想法呢。夏侯丰打趣道。
姜氏摇摇头:那孩子,不是热衷于此事的人,平时都很规矩。有时候,我都觉得有点古板了。
夏侯烟说:至于不和的传言,的确没有,但至少,我们听说他们发生过一次争执。
姜氏微微错愕,旋即说:朝夕相处,难免有摩擦,算不得大事吧?
夏侯烟摇摇头,说:我们打听到的情况和您说的有出入。韦荩言后来代为指点别人的徒弟,又时常奉命外出,恐怕这是他们发生摩擦的原因吧?难道徒弟不会觉得被人抢去了位子,被人冷落了么?她难道不会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和师父争吵吗?
姜氏说:一气之下吵架吗?这,可能有吧,他们年岁差得不多,难免年轻气盛。
他继续说:当日,参加考核的弟子们听到掌事师伯出言讽刺,她便执意攀登险峰,而且天色已晚。作为入门三年的弟子,应该很清楚禁地的危险,这样的行动不是很反常吗?
姜氏笑道:你既然认可一气之下失态顶撞师父,自然一气之下也会冒险上山。
夏侯丰说:我情愿她真是一时意气,但事发太凑巧。在韦荩言回到乾字坛不久,掌事遭到一只白貂的袭击,咬伤了头面,看起来只是皮肉伤,但是白貂的爪牙淬了毒,险些让掌事毁容。之后的半年,掌事亲眼见到韦荩言的弟子同白貂玩耍。您怎么看这个巧合呢?
姜氏强笑道:或许她觉得白貂少见,逗着玩罢了。
夏侯丰说:白貂的确少见,更何况幽荧呢?我们比对了掌事的伤痕和对白貂的描述,确定它们是非常罕见的种类,名叫幽荧,奇妙的是,它们白日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