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秦艽来到他的房间,看他取出一本书,翻了翻,指着上面的图案说:这是工匠留下的玄机阁图纸,除了地上三层,底下还有一层半。不过就我所知,那半层目前已经封闭多年了。
允淑说:真有你的,连别人家房子都摸得一清二楚,你为何不叫线人亲自去看个究竟。
他笑了,说:他和朝廷只是合作,并非直属部下,再者他若是暴露了,对我们弊大于利。
她思索了片刻,破颜一笑,说: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头绪了。不提了这桩了。我们共商大计罢。
两人等到入夜,换上夜行衣,用轻功潜入玄机阁,径直走入尘封的最下层。堆着若干杂物,转了三圈,看地上都是木箱梯子布头等日常所用,她压低声音说:难不成今天来翻这些破烂?
再找找。秦艽微微皱着眉头说。
他一拍她的肩膀,悄悄说:你看看,那里好似金光闪动。
她凑过去,在狭缝中果真看到片片金光,宛如金鳞,不禁念叨:□□,一遇风云变化龙。他习惯了她有感而发,伸手小心搬开横七竖八的木板,显露了缺口,宽仅二指,难容一手探入。允淑将刀插入缝隙,对他说:看看,能不能破壁而入?
他正欲回答,头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伴随梆子声,忙缄口不言。两人屏息,片刻,待再也听不到人的响动,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墙壁甚是坚实,纹丝不动。她懊恼地靠在墙壁上,咕哝道:太气人了,明明近在眼前。真是驴子前的萝卜。她发起了脾气,一拍墙壁作响。秦艽若有所思,低头摸索一番,对她说:让我来。他双掌贴在墙壁上,使劲一推,却见一堵墙缓缓移动,允淑立刻助他一臂之力,两人合力,不消多时便推开了厚厚的墙壁。
扑面而来一阵潮湿的风,他们点起火折子,照见前方是碧水粼粼。面面相觑。
她颤颤巍巍地指着水面,说:里面不会有水蛇吧?
秦艽安慰她:没关系,就算有,这些蛇说不定常年不见光,都是瞎的。
两人看到中间有独木桥,颇为宽慰,蹑手蹑脚踏上去,不敢掉以轻心。
不料走到一半,前面的秦艽说:等等,前面没路了。允淑顿时气馁了,一声不吱。
他想了想,将火折子递给允淑,叫她照亮前方,自己掏出一块石头,系在带子上,浸入水中,轻轻晃动。一炷香后,带子轻轻一扯,他提起来看到上面吸着一枚钥匙。
允淑惊愕地看着,他却说:可以回去了。
两人摸索着原路返回。允淑说:你早就知道水里有钥匙?东西都准备好了。
他摇摇头,说:非也。不过我摸了摸木头,没有折断的痕迹,看来本意便是造这么短,不是为了到对岸,而是钓锁匙。
她说:哦,其实,你自己可以过去,不用我跟着。
他正色道:不行,我怕黑,要人陪着。允淑斜了他一眼,无话可说。
两人回到原地,掀开金色的金属片,露出小小的钥匙孔。旋了三下,那头隆隆作响,似乎开启了道路。他不假思索地说:走吧,上桥,路通了。她几乎要跳起来,然只能忍了,唉声叹气同他第三次走独木桥。
桥的尽头露出了一列湿滑的石墩,踩在上面湿滑,让她提心吊胆。他们总算遭到了对岸,穿过百余步的隧道,迎面拂来山风阵阵,头目森然,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除了洞口,豁然开朗,一片小小的平地,虽然笼罩在夜色中,看不真切,风势却舒缓不少,火光下找出一间房子,似乎大半是凿空石壁而成,十分奇特。
推门不动,允淑亮出削金断玉的宝刀砍断了门锁。秦艽叹道:你这样岂不是暴露自己登堂入室?
允淑说:这里这么偏僻,才不会有人天天来巡视呢。
他们进了门,捡到半支蜡烛,想了想,没敢用,只是收起来。
这大致是女子的闺房,结满了蜘蛛网,然而还算齐整。墙上挂着一幅小像,画着一名青年女子,风姿绰约,淡妆娉婷,腰间系着镜子和铃铛。秦艽全神贯注凝视了许久。允淑笑道:你怎么了,入迷了?
他说:这两件配饰画得似乎太精细了,尤其这枚七子镜,丝毫不爽,一二三四五六七。还有这枚铃铛。
她说:说不定是主人心爱之物,所以画得精细。
他点点头:嗯,必然是重要的东西。不过,我没见过仕女挂铃铛的。
她脸红了一红,说:没见过又不是代表没有。你没见过鬼,难道没有?
他说: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
他们又看了看画像,他又说:你看,头上那个叉子是什么东西?
她摇头,说:没见过,但挺丑的,配不上这张脸。
秦艽说:说不定,这不是人的肖像,而是临摹神像?两人一时拿不定主意,继续搜查。
允淑查看妆台,发现梳妆盒,里面空空如也,叹气道:说不定好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合上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