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本身，并不复杂。
邢慕雅没费太多口舌，就将姜茜芸和顾汐颜的恩恩怨怨，解释了个清楚。
邢召言默不作声地听着，眼底的煞气越来越重。等邢慕雅终于说到姜茜芸诬赖的时候，他眸子里的深寒，已经深得足以将人溺死。
“所以，这就是这件事的真相？”
等邢慕雅的叙述告一段落，邢召言冷着脸问。
“是。”邢慕雅叹气，“哥，你是真的对不起小嫂子……”
“我知道。”
邢召言低咒了声，烦躁地将脸埋进掌心。
刚刚姜茜芸紧张，出了不少汗。握过了她的手，他的手也是又湿又冷。
这份冷意，让邢召言更加烦躁了。
他低咒了声，索性转身就要上楼。
邢慕雅叫他：“哥，你要去干嘛？”
“我去找顾汐颜。”
邢召言没回头，解释。
听见这个解释，邢慕雅松了口气。想想顾汐颜刚才的嘱咐，又去拿手机。
然而，没等邢召言走到楼梯那里，姜老爷子忽然端着两只酒杯，在他面前出现。
“姜老爷子……”
邢召言微微蹙眉。
平时，他对这个阴狠重利的老人，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知道了顾汐颜身上
的伤，他对姜家的看法，也就更差了。
姜老爷子对他眼里的排斥恍若未觉，问他：“召言，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去接个电话。”
邢召言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地说。
“召言，你也太努力了！”姜老爷子闻言大笑，亲热地抱着邢召言的肩膀，往来时的方向走，“听我老头子一句话。没有你在，天也塌不下来！走走，难得舞会，去喝酒。”
没有他在，邢氏天确实塌不下来。但顾汐颜的天就未必了……
“抱歉。”邢召言蹙眉，冷着脸就要拒绝，“公司事务繁忙……”
姜老爷子脸色一沉：“莫非你是不给我面子？”
这个帽子，未免也太大了。
邢召言脸色阴沉不定了片刻，最终回答：“不是。”
“不是就好。我就说么，召言你不是那种不识抬举的人！”姜老爷子哈哈大笑，继续向前走去，“这次舞会之后，咱们两家的关系啊，还能更进一层！那些势利小人的传闻，什么我们两家要翻脸啊，一个都不会成真！”
他的话里，全是威胁。
偏偏他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邢召言眉头动了动，脸色变冷。
“好啊。”暴怒之下，他反而冷静下来，“那我就等着舞会结束
，姜家的好消息了。”
“来来！”
姜老爷子以为邢召言最终屈服了，面带得色地带着邢召言入席……
邢慕雅拿着手机站在旁边，硬生生地看了整个过程。
面对姜老爷子，她也只能生闷气，却无可奈何。
等到邢慕雅送手机回顾汐颜的卧室，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顾汐颜靠在床头，眼神微微失焦。
她的脸色一片嫣红，嘴唇却是惨白，还脱了一层皮。
邢慕雅看得心生歉意，连忙上去倒了杯水：“小嫂子，喝水。”
“谢谢。”顾汐颜点点头，把那杯水一饮而尽，喘了口气，“怎么去了那么久？”
“啊……我遇见了……”
邢慕雅闻言低头，眼神闪烁。
她说得吞吞吐吐。然而，顾汐颜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呵……果然，邢召言就在下面。
他明明离她近在咫尺，对她却坚决不救。
顾汐颜扯了扯嘴角，转开话题：“慕雅，你的手机呢？”
“有，在这里。”
邢慕雅连忙递出手机。
顾汐颜接过手机，轻轻摩挲着，表情若有所思。
“小嫂子？”
邢慕雅怕她褚氏，轻轻唤了两声。
“我没事。”顾汐颜身体震了震，很快回过神，
微笑了下，“慕雅，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贴心话，要跟我家人说。”
“好。”
邢慕雅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站起来就往外走。
等到邢慕雅把门带上，顾汐颜终于松了口气，拨通了冷美玲的手机。
嘟，嘟……
手机响了两声，很快就被冷美玲接起了。
“你好，请问你是？”
冷美玲优雅睿智、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外婆。”顾汐颜听得眼眶一酸，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鼻音，“是我，汐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