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一幕,尽收入眼底。对于眼前的这个儿媳妇,相较从前,她感觉是有些变化的。
端简与薄母平视的时间里,气氛变得些微凝重。两人从前是那样不和睦的一对婆媳,重新住到一起必然是有些尴尬的。待到薄谨言发觉到不对劲,端简已然开口:“妈。”
薄母并未应身声,也未表露出反感。只是将视线落于忘忧身上,无言。
“忘忧,叫奶奶。”收回视线,端简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眼前的新环境让她感到好奇,像是蒙了一层雾似的眼睛再次眨了眨,略显几分活泼,嘴里有些含糊的喊到:“奶奶。”
尽管从前对端简有些芥蒂,但忘忧的身体里毕竟也流着薄家的血脉,是她的孙女。投之以温和慈爱的目光,薄母缓缓走近忘忧,“奶奶带你去玩,好不好?”
忘忧像是没有听懂,又像是拿不定主意,扬着脑袋看向端简。她是跟着端简长大的,早已对她产生依赖。端简明了,“听奶奶的话。”
话音落下,薄母便觉有几分惊异,端简的态度显而易见已不同于以往。忘忧走向她的时候,内心更是几分欣慰袭上来。
拍完戏从横店回到公寓,已是深夜,风里暗藏几许凉意。
端简一手搭着外套,一手如履薄冰地掩上门,生怕扰了他们的睡眠。
“咳咳咳……咳--”
听到几声细微的咳嗽,端简抬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薄母
步伐沉重的走到客厅。
两人相视半刻,端简缓步走上前。将手里的外套轻轻搭在了薄母肩上,“晚上冷,注意点身体。”言辞间带有淡薄的关切之意,却又说的风轻云淡。
薄母感到有些突兀,显得有些病态的面容也带着一丝错愕。
她是真的变了许多。从她搬回公寓起,好像自己就不似以往那般反感她了。彼时背上蹿涌上来的温暖让薄母觉得自己的心在一寸一寸被融化。
“拍到这么晚?”薄母拢紧肩上的外套,和气的说。
毋庸置疑。她这一个简单细微的动作,已经表明她对眼前这个儿媳妇的接受了。
“恩。”端简应声道,眉眼间已经爬满了倦色,“他们睡了吗?”
“咳……咳”薄母持续咳嗽,继而回答:“忘忧刚醒了一次,又哄睡了。”
见状,觉得薄母大概是着凉了,端简二话不说去找感冒药。
碍于薄谨言与忘忧已经入眠,端简回到家只拉了个光线较弱的灯。在这个略显昏暗的房间里,霎时间让端简似乎感觉到了家的味道。就跟普通婆媳间的家常谈话一般,原来自己也是可以温婉地对待婆婆的。
把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并搁放了几颗白色的药片。端简将手放在杯沿试了试水温,继而推向薄母,“刚刚好,吃了会好点。”
对于端简的举动,薄母颔首,会心扬起一抹笑意,心下赞许。她本就是起床想喝点温开水喝的,喉咙有些干涩,“你早点睡吧。”
“恩,我去看看忘忧。她总喜欢踢被子。”说着端简朝卧室走去。
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尽是黑暗。踩在长绒地毯上,端简动作轻慢地走近床沿。拉亮木柜上的灯盏,只见床上安静的躺着一个男人及三岁的忘忧,二人睡姿像极了。
果不其然,忘忧已经将被子踢到了另一边。
重新将被子拉回来,轻掩在二人身上,又掖了掖被子的一角,以防漏风受了凉。
在不明不暗的灯光下,端简静默地看着床上的这一对父女。薄谨言微抿着嘴唇,与忘忧红里透白的脸色比起来,尤显几分病态。她轻轻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心里却满满的充斥着幸福感。家庭,生活,大概莫过于此吧。
卧室的门只掩了一半,路过的薄母恰好撞上这一幕。停留片刻,笑意融融地回到房间。
次日,端简清早便要回到横店拍戏,薄母带着忘忧去了游乐场。薄谨言伤势有些复发,只能待在家里养伤。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小臂放在腿部,双手交握,盯着茶几上精致的花瓶出神,像是在沉思什么。
对于薄周夺权这件事,他不得不忧心。自己的地位被架空,意味着公司全权落在了他手里。依照他心狠手辣只认利益的处事风格,公司不出多久便要出问题。
思及此,他皱了皱眉头。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他必定要尽快夺回公司。
恰在此时,薄谨言的手机屏幕亮起来,随即就是电话
铃声。定睛一看,是陈默。近来的日子里他常常把公司情报分析整理给薄谨言,而薄谨言正需要公司的情况,根据实际问题策划夺回股份地位的计划。
“说。”薄谨言接听了电话,风轻云淡的从唇间吐出一个字,语调干脆利落。
陈默对于他的性格早已是习以为常,索性直截了当的入主题,“公司有两个股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