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曳抬头,瞥到楼梯上的梁照凛,男人没有被抓包的窘迫,迈步下楼,走到许曳的身边,习惯性的伸出手去将人揽在怀里。
带着人一起下了楼。
楼道里只剩下许宛如一个人,盯着两个人背影消失的地方,一双眼睛像是要喷火一样,带着对女儿的愤恨。
渔夫帽黑口罩,让许曳成功的避免了被认出来的尴尬,只是他们救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隔得远,没有看清楚两个人的脸,可也丝毫不能阻挡众人好奇的目光。
许曳心虚,还是下意识的避开这种打量的目光,她可不希望自己明天又占据了头版头条。
梁照凛察觉的她的不自在,将人搂在怀里,好不避讳的释放着自己的低气压,恣意又跋扈的气势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有相识的富家公子,本来想要跟他打个招呼,最后还是抿抿嘴唇,打了退堂鼓。
许曳一直到坐进车里,才抬起头。
摘掉帽子口罩,做了个深呼吸。
“怎么像是做贼一样?”梁照凛笑她:“这可跟刚才那个从容不迫的女英雄天差地别。”
“你别笑我,我也是情非得已,那种情况,还能怎么样?不管怎么说,那个臭小子好赖叫我一声姐,总不能真的坐视不理,而且,两条人命
欸!”
她没办法把人名当成儿戏,不过想到刚才梁照凛跟着自己一起救人的时候还不忘记把自己搂在怀里护着,许曳的嘴角就压不下去,正想要揶揄某人两句,却发现他神色不太对劲。
“那种自己找死的人,我们又何必替她们操心!”
梁照凛一向将自杀当做是软弱逃避的表现,一个人,连死的勇气都已经有了,为什么不能选择活下去解决所有事情。
“很多时候,活着需要比死更大的勇气。”
许曳喃喃自语,她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爬山的年轻游客直接顺着山崖上跳下去了。
万丈高的山崖,纵身一跳,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粉身碎骨,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到。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人则是觉得那个年轻人这样做,最痛苦的就是他的亲人。
可实际上,人活一世,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矛盾和困难,但是死,只要闭眼一跃就可以了,相比起来,还是死更轻松。
“是这样吗?”梁照凛眼中一点寒芒闪过,深刻而英俊的五官在闪烁的霓虹灯下隐隐透着阴郁。
“可是她们难道都不会考虑自己的亲人吗?”
许曳看着他,反握住了他的手。
“这就像是钻进了牛角尖里,她们未见不会考虑的,
她们对父母的爱,对孩子的爱,恐怕不会比正常人少,甚至更多,所以,她们会犹豫,会焦躁,可能觉得死不只是自己的解脱,也是在帮亲人减轻负担,毕竟,在她们自己的眼中,自己已经是负能量爆棚。”
“可是她们没有想过,就算是负能量再多,她的家人还是希望她能活着的。”
许曳感觉手心下的青筋暴起,依偎过去,靠在梁照凛的肩膀上。
轻声说道:“易地而处,她们也希望自己的亲人能摆脱这种负能量,过得更好,不过换做是我,不管有多艰难险阻,我都会选择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更多的可能性,而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梁照凛侧过头,看着她,许曳轻抿的唇角格外的温柔,就连眼神都是纯净如泉水一般,一点一点的洗涤着他心底的燥郁。
他反握住许曳的手,眉宇间一个大写的“川”字:“也许吧!”
也许当初他母亲也曾想过,这样是让亲人也跟着解脱,可是许曳的话并没有安慰到他。
他的母亲自私自利的可是一点都没有为他想过,在她的心目中,只有那个不爱自己的丈夫。
她所做的一切,甚至她生存的意义都是为了他,没有了他,一切就没有了意义。
就连
她的死,也只是想要让那个人多看自己一眼,希望自己能在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的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记。
只可惜她要失望了,她的死对那个男人来说,只是一种麻烦。
梁氏主母的自杀闹上了报纸,成为了丑闻,他不仅要面对岳家的责难,还要面对外界的质疑,甚至为了平息事端,还要扮演一个痛失所爱的男人,借此来掩饰她抑郁症的丑闻。
除此之外,就是解脱了,毕竟没有谁愿意成天面对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她的葬礼刚过,那个男人就继续花天酒地,甚至还把外面的女人领到家里来,在她曾经睡过的那张床上胡闹。
她即使是死,也没有如愿的在那个男人的心中留下半点印象。
许曳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他的妈妈,这个男人如此强大,却一直被锁在家庭的阴影中不得解脱,自己上次诓他恐怕是招惹了不干不净的东西,他就表现的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