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逃避,站到许曳面前,他坦诚过去的是是非非,也坦诚自己的心意。
“我从前不屑于爱情,更不愿意被爱情所掌控,觉得那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害人害己,让人轻易的迷失自我,所以当爱情来临之际,我最想做的事情是逃跑,我害怕。”
天边飘着清雪。落在眼皮上,一片微凉。
“我害怕自己也陷进去,我喜欢掌控一切,一旦有什么东西或事物脱离我的掌控,我就开始慌乱,暴躁,沉郁。可是别的东西,我稍微用用力,都还能抓住。爱情不一样,这不是我想抓住就能抓住的东西。我母亲就是前车之鉴,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抓住自己的爱情,可抓得越紧,却失去得越多,最后甚至连自己的姓命都搭进去了。”
母亲的事情是他一生的阴影,也是他裹足不前的原因,他明白自己的性格缺陷是什么:“我曾经不止一次有想过要弄个笼子,将你锁起来,让你除我之外,不再见任何人,这样,你的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是心中最隐晦的事情,他一直不敢讲给任何人听。
哪怕是许曳,他也不敢说。
“这一次,是你一直在鼓励我,让
我胆子大了起来,可还是不敢全部都讲给你听。”
这样的心思太阴暗,怕把人吓跑了。
当初从法庭上下来的时候,梁启山说的那番话实际上正中他的内心。
他的身体里有着白慧跟梁启山两个人的基因,一个为了爱情,可以偏执疯狂,不顾一切,一个因为爱情卑鄙无耻,阴险狠毒。
他一直都在担心着,自己也会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做出伤害许曳的事情。
这一层担心却又是许曳所不知道的。
没了拐杖支撑,他站在这里几分钟的时间,头上的冷汗都已经流了下来。
许曳将房门打开了,两个人进屋。
“你还关心我,真好。”
梁照凛目光灼灼,许曳不自在的避开。
梁少不敢再在许曳面前玩苦肉计。
直接在沙发上做了下来。
动作有些艰难,稍微一挪动,伤处疼得厉害,只感觉浑身的么筋脉都绷紧了一样。
一个踉跄,差点没趴在沙发上。
还好被人及时扶住。
他不自在的看着许曳,笨拙的解释:“我站的有点久了。”
“为什么不坐轮椅呢?”许曳觉得不能理解,这个人现在的状况,坐轮椅才更方便吧?
梁照凛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来:“平白比人矮了一截……”
许曳无奈,这人真是。
扶着人在沙发上做好,想要离开,却被拉住:“我还没说完。”
梁照凛的神情像是小孩子,目光殷殷让人不忍心拒绝。
许曳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只觉得自己的立场实在是不坚定。
“说吧。”
“那天在法庭,梁启山还说了一句话。”
“嗯?”
“他说,我会像是他和我母亲一样,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永远不要想跟自己的爱人在一起,这辈子都注定孤老。”
许曳不意外,这的确是梁启山能说出来的话,那个老人渣一直都在试图拆散他们。
“所以,我害怕。”
“害怕什么?”许曳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离得很远,又好像离的很近。
其实她也不太听得到自己在说什么。
“我怕我真的一松手,这辈子就再也抓不住你!我已经错过了一辈子的时光,怎么还能继续错过?我不想这辈子也搂着骨灰过完余生。”
许曳神情微顿。
这个时候的梁照凛,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和痛苦:“你不知道,上辈子的我,就是一个行尸走肉!失去了你,就算是挣再多的钱,手上有再大的权利
,我的人生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可是,你上辈子,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哪怕是一点暗示。”
梁照凛苦笑:“我连逃避都来不及,哪敢真正的面对!”
他叹息:“我也没想到,一时的逃避换来的居然是追悔莫及,等我真正明白的时候,我已经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时光不能倒流,他只能无差别的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和悲伤。
对沈唯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高朋虞问渠都不得好死。
将许宛如彻底逼上绝路。
上辈子的盛重远也没什么好下场。
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最后知道温瑾死亡的真相的时候,去找盛寒衾报仇,却被对方厉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你想替温瑾报仇,可是许曳呢?她又有什么错?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凭着本能想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