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惜疑惑的看向他:“这不是已经讲过一遍的事了么?”
顾天阳说完立刻就后悔了,但覆水难收,他想否认自己说过这话也不行,索性厚着脸皮表示:“我们之前说的是合约夫妻,这次不一样,我想正式向你求婚,然后做真正的夫妻。”
这两者无疑有很大区别。
谭惜哑然失笑:“别开玩笑了,你之前不是还怕我管你么?当心我得寸进尺,让你从此彻底失去心目中的花园。”
顾天阳正色道:“我没开玩笑。”
他生怕她不信,特意又强调了一遍:“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我发现你跟我从前交过的女朋友都不一样,所以我觉得跟你正式结婚也没什么不好。”
在一朵最想要的玫瑰面前,再多的花也不过是陪衬罢了,他愿意放弃所谓的花园。
谭惜收起了试图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笑容:“小顾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绝对是出于一时冲动。”
顾天阳急切地解释:“我是认真的!”
谭惜强调:“或许你这一刻真的是认真的,但冲动意味着你的想法还会变,今天想跟我结婚是真的,明天不想跟我结婚就也会是真的,所以我认为我们保持合约夫妻的状态就好。”
她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把顾天阳都给说懵了。
他从前当花花公子的时间太长,这时想申辩都显得底气不足,一句“我对你动心了”,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口。
况且即便是他讲出口,也不会有人信。
谭惜能言善辩,见他像是在思索,没给他把不便收场的话讲出口的机会,而是先一步的开始从他的角度分析利弊。
“你跟我结婚等于是娶了个麻烦,不只是我父亲这个病情尚不见起色的无底洞,也包括随时随地有可能招来的毒贩,你也说了,他们是亡命之徒,发现你有钱的话,恐怕也不会放过你。”
“顾总是个聪明人,会选择我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认为我会尽职尽责,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合约夫妻,如果我们变成真夫妻,你要面对的就不只这些了。”
这些事本该心照不宣,可目前看来,顾天阳似乎毫无自觉。
让谭惜骗草包的话,她是真的于心不忍。
可顾天阳一脸认真的点头:“我知道啊,要是需要面对的还跟之前一样,我为什么要多问你一遍,直接跟你当合约夫妻不就好了?”
谭惜只好又提醒了他另一件事。
“我从前跟过周屿彻,你还记得上次在酒吧里发生的事么?虽然没人当着我的面讲,但在你公然宣传我是你的未婚妻之后,他们是一定会议论,甚至看不起你的。还有周屿彻,你们是朋友。”
她面容平静的等着顾天阳的答复,是希望他能理智一些,把之前的话给收回去,否则诧异茫然的人就该变成她了。
平心而论,顾天阳浑身都是缺点,但也有能拿得出手的优点,比如听劝。
谭惜若是接受他的提议,就连顾敬之都只会鼓掌表示赞同,可不知怎的,她不想跟他假戏真做,不只是因为能讲出口的原因。
顾天阳表情不变,还是坦然:“这些我也知道啊,我之前不是说过,彻哥是咱们两个的媒人么?我是认真的,倒是他说生气就生气,让我现在都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心大果然是有好处的。
顾天阳完全不觉得他们有恶意,他大大咧咧,语气中透着开朗。
“你不了解他们,他们一直都这样,说起话来嘴上没个把门,别说我了,就连彻哥脾气那么差的人,他们也敢调侃他的私事,就是仗着大家关系好。”
指望一群纨绔子弟考虑别人的感受确实是不太现实。
谭惜不得不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那以后呢?你确定能一直接受他们开的玩笑么?我们是合约夫妻,玩笑就只是玩笑,但我跟你变成了真夫妻,这可就是戳脊梁骨了。”
她不信他受的了兄弟们没完没了的“调侃”。
这一次,顾天阳沉默的时间比之前略长了些,但他还是坚定的说:“其实我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不过如果你在意的话,大不了以后不跟他见面也就是了。”
谭惜彻底无语了,凝望着他问:“你想的这么长远,难道不怕自己明天就后悔了么?”
她脸上的泪水早就干透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被水洗过似的明亮。
顾天阳从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呼吸短暂的停滞一瞬,然后扭过脸去看向车窗外。
后颈跟耳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泛起了显眼的红晕。
顾天阳背对着她,试图用深呼吸压住如擂的心跳声,他望着车窗上她的倒影,含糊着找了个借口。
“我仔细想过了,做人确实应该有规划,所以我打算从现在开始做出改变,多替以后想想,至于后悔……我也得有这个胆子才行,我老爹好不容易相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