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被人指着鼻子威胁的滋味实在太痛苦,她想起来就感到难以忍受。
顾天阳受到她语气中坚决态度的触动,松口道:“那好吧,我们钱货两讫,你觉得房租多少合适?”
房东向租客寻求房租定价,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谭惜打开租房软件,搜出同地段其它公寓的市场价,同他商议了一番。
“我不清楚你那间公寓的具体装修水平,但从你的说辞来看应该没怎么住过,家具齐全么?”
“齐全的不得了,完全能拎包入住,而且你缺什么可以马上添。”
“好,两千块怎么样?”
“成交!”
顾天阳毫不犹豫地拍了板,既不问谭惜怎么付,也不问她打算何时付。
这样的房东当的倒是轻松。
谭惜落下了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有了几分胃口。
早餐过后,顾天阳生怕夜长梦多,主动问她:“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么?”
谭惜摇了摇头:“我收拾的匆忙,只带了些生活必需品出来,等过两天再回去拿就是。”
她不确定周屿彻是否还会回那间公寓,所以打算抽个他上班的时间去拿余下的东西。
实在不行的话,忍痛舍了它们也可以。
顾天阳立刻提议:“刚好我今天闲着,不如陪你一起去搬,顺便也看看公寓到底怎么样了。”
有他在,倒是能多个劳动力,即便是遇上周屿彻,也不怕无法脱身。
谭惜稍加思索,实在寻不出拒绝的理由,同意道:“好。”
临行前,她特意画了个淡妆,将连日来的憔悴,和颈侧的吻痕都用粉底给盖住了。
谭惜习以为常地取出公寓钥匙开门,结果刚把它插进锁孔,门内传来咔哒声。
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周屿彻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他们面前。
与之同来的还有浓烈的酒气。
他不知何时找了过来,专门为了在这里等她,一双眼睛都熬的红透了。
谭惜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顾天阳已经知道这是她和周屿彻共同居住的地方,毫不意外的跟他打招呼。
“彻哥,早啊。”他嬉皮笑脸的说完,又问,“你这是喝酒了,还是昨晚宿醉没醒?”
这种事发生在周屿彻身上堪称罕见,以往他就算夜里遇到烦心事,喝的酩酊大醉,也绝不会把酒气带到第二天。
可此时的周屿彻何止是醉,根本是意识迷乱,他给他们让出位置,自顾自靠在玄关处冷笑。
“你来干什么?”
“好家伙,这这么大的酒味,彻哥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周屿彻话里有话:“遇到渣女了,她把我踹了。”
谭惜毫不动容,只是专心收拾东西。
顾天阳以为他说的是秦湘湘,则是还安慰了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姑娘看着挺单纯,怎么这样?彻哥,你看开点吧。”
说着,他动作利落的走进屋,帮着谭惜把重物搬了出去。
谭惜因此省了不少事,只需要把她打算带走的物品打包好也就是了。
两人配合默契,不像是刚认识没多久的准合约夫妻,倒像是热恋多年,即将开始同居生活的情侣。
尤其是顾天阳,他一改平日里的不靠谱,任劳任怨的体贴迁就着谭惜。
“你别动,那个重,放着我来……”
这样的表现把周屿彻先前提醒谭惜的事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谭惜的个人物品原本就不算多,她又只求个速战速决,很快就收拾完毕,可以离开了。
周屿彻看着骤然失去了另一个人生活痕迹的房间,哑声问顾天阳:“你是认真的?”
“啊?”顾天阳像是听到了一句废话,点头说,“当然了。”
周屿彻感到难以置信,咬牙又问:“我问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这一次,顾天阳仔细想了片刻,郑重道:“这我还不能不确定,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想保护她,一直保护她,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周屿彻像是第一天认识顾天阳似的,他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以为她很需要你的保护么?别怪我没早点提醒你,她可不是什么纯良无害的小白兔。”
顾天阳认真点头:“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小白兔,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他现在一提起谭惜,眼睛都变得比之前更聚光了,目光炯炯有神的说:“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不是那种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小白兔了。”
这话说得就好像他很了解她似的。
周屿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得皱了眉头,他语气变得越发低沉的说:“你以为自己这就算了解她了么?当心她利用你更上一层楼,然后就把你这个垫脚石给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