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的语气相当微妙,连带着看向谭惜和顾天阳的目光也变得不对劲起来,就像是长辈在看没出息的小辈。
顾天阳打小就被老爹恨铁不成钢的看,早就脱敏了,但在陌生人面前还是有点不自在。
谭惜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更是直接发问:“你们认识么?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的住址,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见面后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可这一面非见不可。
可是店主的回应再次让她的希望落空了:“我不认识他,只是他总是跟我们这一片有名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几个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大晚上的骑着摩托车炸街,没一个是好东西……”
“你不能这么说他!”谭惜激动地反驳到。
说完这句,包括她自己在内,店里的三个人全都愣住了。顾天阳尤其惊愕,他印象里的她一直是温和有礼的模样,就算面对冯总的刻意刁难,也照样能笑微微的应付。
可她今天为了维护另一个人,竟然放弃了一贯的素养。
谭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尴尬的脸色通红,但还是坚持为三年未见的人分辨:“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话,可是你所提到的那个人绝不会是个坏人,他……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店主听她就讲出这样一番没说服力的话,敷衍道:“行行行,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你们去别的地方找他吧。”
这就是摆明要赶客的意思了。
谭惜还想为那个人分辨几句,可对上店主看傻姑娘的目光后,还是选择了放弃,转而悻悻地说:“打扰了。”
她像是忘记了同行的人的存在,就这样怀抱着小德牧,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顾天阳看着她这幅样子,哪里敢让她自己在这样一个混乱的三不管地带乱走,连忙跟着走出去,坚持拉她回到了车里。
车门一关,车窗一落,这里就是个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小世界。
顾天阳担忧地看着谭惜,她此刻甚至没有泪,单就是丢了魂一样坐在副驾驶上,如果没有时不时地从小德牧头上抚过的手,他会以为她变成了木偶。
一句“你还好么”停留在舌尖,怎么也讲不出口。
谭惜是肉眼可见的不好,就连她怀里的小德牧都能感受到这一点,先是用爪子搭上她的手臂,又是不住的用脑袋去蹭她,试图用撒娇卖萌的方式让她好起来。
效果不是没有,只是微乎其微。
顾天阳等了许久,等到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忍不住问:“你这次要找的人,跟上次一路追到城中村的那个人其实是同一个吧?”
谭惜应了一声,话音很轻,但终归是恢复了语言能力。
顾天阳于是将无用的安慰全部略去,只问:“他就是那个离开你的前男友吧?”
话是问句不假,可语气分明是心中早有答案的肯定。
谭惜心神恍惚得厉害,她听到了他的话音,可是整个人都木然的开不了口,是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前男友这三个字。
他们结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让她根本就讲不出口。
顾天阳见她不答,将话音放得很轻,然后小心翼翼的说:“抱歉,我不该私自打听你的事,但你那天的状况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我怕你出事,所以没忍住去查了一下……”
他说归说,倒是没把杨警官给供出来,算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谭惜对他的思路直白程度深有体会,这时也懒得戳穿,而是问:“你都查到什么了?”
顾天阳心疼地看着她问:“就是你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我听着都替你难过,你之前告诉我你父亲的事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他想要成为她的依靠,而不是一直被照顾的雇主。
谭惜听着他活力十足的话音,倒也缓过来些许,她说起自己的事来尤其平淡,仿佛那些事早就都过去了:“因为没必要,你当时只需要了解我的大致经历,而我也只用提醒你危险部分。”
虽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当时”一词还是让他看到了希望,这说明她现在对他的态度一定是有所改变的了。
顾天阳怕被她当成是庆灾乐祸,没敢表现出来,而是小心翼翼地继续问:“我能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你刚刚那么肯定的说他是个好人,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是真心想要了解她深爱过,并且现在很可能还爱着的前男友。
谭惜差不多跟三年前生活过的圈子断了个干净,早就找不到可以让她提起跟从前的事的人了,现在顾天阳主动表示想听,她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他叫杨泽,木易杨,三点水的泽,都说他的名字普通,但我生活中却连一个跟他重名的人都没遇到过。”
杨泽显然在她心目中占据着非凡地位。
顾天阳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泛起酸涩情绪,但他没